“再看看这些画册,这都是孟家的人。”傅景正一一打开画册,让香浓浓仔细看去。
孟乘风站位很清楚,是徐海道的人。
而徐海道虽说和他没什么大仇大恨,但他当太子这么多年,一些小的摩擦还是不少的。
如果他没猜错,上次那场刺杀,孟乘风是为了试探他对浓浓的心意。
又拿准了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据,拿他没办法。
现在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不得不防。
香浓浓看着面前的画册,心想画师手艺是真不错。
如果单看画卷你会觉得都长得差不多,可若是之前见过真人,你会觉得这画师画得真传神。
像这孟乘风,最传神的就是他沉稳又深不可测的笑意,让人看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心思很重。
和他打交道,得藏够心眼子,否则不注意就会被坑。
看到的第二张画卷,赫然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看到她满目温和笑意的样子,香浓浓心头涌过一股凉意。
“这不是……”
不是之前救了她爹娘的何夫人吗?
再一看旁边的信息,何嫣然,孟乘风的正室妻子。
香浓浓攥紧手指,忍不住拧起眉。
为什么这么巧,怎么偏偏就是她?
沧州竟然这么小吗?孟家人竟然前前后后都跟她有接触。
“何夫人的女儿,也就是孟乘风的孩子,确实被土匪抓去了,一同被抓的,是香伯父和香伯母。”
傅景正看着她白皙温软的面容,心头一阵阵酸涩。
想抱抱她。
“但我去查了,这些土匪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踪迹。”
“当然,也不排除是这位何夫人将土匪杀得一干二净了。”
香浓浓抬起头,眼中映入烛火的光辉。
她感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似乎在向自己扑来,下一瞬,她就会跌入黑暗。
“哪有这么巧的事。”她看完画卷,指着上面一嗔目娇笑的女子道:“被土匪抓走的,是不是她?”
傅景正点了点头。
香浓浓沉默。
想起孟南柯那天的样子,她不相信,遭遇过这种事情的人,这么快就能斗志昂扬四处逛酒楼。
她很小便一个人生活,早就失去了孩童那些天真的想法。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他们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
香浓浓抿唇,不解道:“阿正,你说他们图什么呀?”
为什么要做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来接触她?
香浓浓不这么想。
她没什么可图的,就算是钱财,比她富贵的人也多了去了。
除非……
香浓浓抬起头,一双清澈圆润的眼睛不住看向傅景正,看得他不自在。
“阿正,你说孟乘风之前在中都做五城兵马司都督,那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过人之处?
傅景正沉目想了想,孟乘风还在中都的时候,他那会儿估计刚出生。
对他的了解,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消息。
“他特别能忍,做都督时没立过什么功,政绩不明显,经常被人泼脏水,但他从来不惹事,也不恼,所有的诬陷他都能忍下去,直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所以在中都他有一个绰号,叫乌衣使者。”
香浓浓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乌衣使者,不就跟乌龟王八差不多吗。
他到底是多能忍,才会被起这么一个绰号啊。
“乌衣使者?”
香浓浓想到原着有一条线,似乎说过这个人。
“徐海道之所以那么难对付,是因为他根基深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力物力。”
“其中来源最多的,就是手底下有一个特别衷心的人,每年利用海运,给他送了不少银子。这个人没说过名字,但有一个代号,好像就叫什么乌衣使者……”
香浓浓怔怔地想入了神,傅景正却将她暴露的信息听了个全。
等了半天,见她盯着烛火,心里再没想什么。
他倒了杯水,温声道:“喝点水吧,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香浓浓连忙接过杯子,又摸了摸喉咙,“不对劲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傅景正的打扰倒是让她回过神了,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想。
“这时候海外贸易多严格啊,孟乘风胆子真大,这样都敢暗箱操作。”
“不过他后期被女主收编了,海外贸易也在她的统治下变得越发合规,这样说起来,也不算是犯法。”
“自己可不可以趁这次好机会,发一笔横财呢?”
见她又开始发呆,傅景正笑了笑,慢慢收起画卷。
她似乎很喜欢赚钱,别人给她的钱她还没那么开心,自己辛辛苦苦赚的才最让她开心。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喜欢不劳而获,他也不能免俗。
自打发现孟乘风在偷偷的搞海运,香浓浓心里就有了别的想法。
通县虽然比较穷,但夜市一直很火。
当天夜里,香浓浓和傅景正就换了身衣裳,决定去通县海边看看。
香浓浓穿了身不突出也不低调的素蓝色长衫,做男子打扮。
头发被玉冠聚在头顶,露出一张精致小脸。
她照着镜子左看右看都不太满意,又选了顶帽子戴上,这才中和了些许女气。
“阿正,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她头顶的帽子罩着头颅圆乎乎的,有些莫名可爱。
傅景正眼中闪过笑意,温声道:“很好。”
“好,到底哪里好啊?”香浓浓追问。
傅景正顿了顿,她在自己眼中都是一个样子,哪里好,他说不出来。
反正是哪哪都好。
“特别可爱。”
听了他的回答,香浓浓眼珠转了转。“上回也是这么说的,阿正也太直男了吧。”
坐马车去通县太远,香浓浓决定骑马去。
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城外,影卫牵了马来。
香浓浓还是不会骑马,看着傅景正上去,朝她伸出手。
她突然愣了下。
“阿正,我们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会不会有点奇怪?”
不知哪个影卫笑了一声,下一秒,傅景正冷冽的目光就射了过去。
看着香浓浓踌躇不已,他安慰道:“大半夜的,别人都看不清楚,没什么奇怪的。”
香浓浓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想傅景正说得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