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之前另一个她出来了脾气那么怪。
傅景正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她的腿。
“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你不要担心。”
“说不定先找来的,是影风他们呢。”
香浓浓眼里划过几个暗卫的脸,登时闭了闭眼睛,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安危参半。
傅景正想了一会儿,又揉了揉她的头。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检查一下留下的标记,看看有没有人动过。”
如果记号被人动过,那就是他的人找来了。
香浓浓点了点头,眉眼温柔,“你去吧,早点回来。”
傅景正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又不想离开了。
但现在有了外人可能进村的消息,他如果不动,难免无法提前预知危险。
他站起来,从袖带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弩箭。
这东西是他早就做好了的,想送给香浓浓,结果醒来的是另一个人。
而且那一个她,防备心很强,并不愿意领情。
“拿着这个。”傅景正将弩箭递给她。
香浓浓一眼认出这跟那天船上绑匪用的东西差不多,不过是缩小版的。
“遇到危险,按这里,就有暗器射出来。”
傅景正对着强,轻轻按动小机关。
嗖——
一枚黑色的东西猛地弹出来,在香浓浓面前一晃而过,接着将土墙打出一个巨大的坑。
香浓浓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杀伤力这么大。
“如果你打得比较准,打到心口或者脑袋,可以将一个成年壮汉一击毙命。”
\"就算打到别的地方,也可以给你争取很多时间。\"傅景正叮嘱道。
“我会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香浓浓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半靠在屋子里的小椅子上,等药风干。
一眼可以看到门外绵延的山,还有晒得大片大片的草药。
两个小孩子拿着打火石,在院子里追逐。
香浓浓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傅景正离开后,她就这样半躺着,看着外面的风景。
躺着躺着,睡意就上来了。
但她没有在别人家睡觉的习惯,打算等包好了腿,傅景正来把她抱回去睡。
就这样等了半刻钟,空气中焦糊的味道越来越重。
香浓浓心头突突跳起来,四处看了看,原来是那两个小孩子拿着打火石在点村医的药材。
那些药材被晒得干干的,一点就着。
村医火冒三丈,一个劲儿的赶他们,疯狂嘶吼着。
香浓浓噗嗤笑出声,除了难闻的焦味,在这里住下去,似乎还挺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香浓浓猛然惊醒,抬起眼皮,看到木门已经从边上燃起来一半了。
那木槌挂在木门上,被火烧得焦黑,摇摇晃晃地火苗想去点燃顶上的房梁。
香浓浓瞳孔缩了缩,映出大片火光。
她连忙抬起手,按动小弩箭。
暗器打中木槌,咚地落到地上。
房门被打到,砰一声关上了。
香浓浓心神未定,她都不知道,越来自己准头这么好么?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她岂不是会变成一名神枪手?
燃烧的烟熏得屋子里焦黑,她轻轻咳嗽了一下,拖着腿就要下来。
下一秒,房门被人撞开。
傅景正和香浓浓四目相对,赶人的村医和晒药的药童哭天喊地。
“我的药材,我的药材唷~”
傅景正连忙过来抱起她,香浓浓昏昏沉沉,感觉一股血腥味从心口溢上来。
口腔一股铁锈味,她有些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一股冰凉的东西沿着嘴角流出来。
香浓浓觉得有些丢人,“该死的,我竟然在阿正怀里流口水了。”
听到她的心声,傅景正连忙低头看她。
登时瞳孔一缩,只见大片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慢慢流出,随着她的咳嗽声,越来越多的涌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裙。
香浓浓没想到自己能流这么多口水,她有些难为情,伸手擦了擦,看见了一手的血。
下一秒,她两眼一番,又晕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没有之前舒服,反倒昏昏沉沉,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小屋子没有窗,只有一扇小小的门。
那道门那么矮,她只能跪在地上爬出去。
可香浓浓连爬出去的心情都没有,她就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肚子饿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了,只能走过去敲门。
“饿,我要吃饭,开门,开门!”
下一秒,耳边轰隆一声,屋里突然燃烧起红色赤焰。
火舌舔到了她的脚尖,接着爬过身上每一寸。
每过一秒,她的痛苦就增加一倍。
她使劲挣扎着,痛得一直尖叫。
“火,好多火,好痛……”
傅景正端着水杯,拧眉看着她。
她又睡了三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村医说今天她多半就要醒了,他已经煮好了粥,温在锅里,等她醒来,就可以天宝肚子了。
床上的人面容精致,才过去短短半个月,她就瘦了一大圈。
完全不见以前的好气色,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
想到这里,傅景正心中一刺。
下一秒,床上的人就剧烈挣扎起来。
“火……”
“我害怕……”
傅景正连忙拉住她的手,紧张道:“浓浓,你在说什么,快醒醒。”
“你做噩梦了,那些都是假的!”
“到处都是火……”
“我害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真的像一个在火灾中即将被活活烧死的人一样。
傅景正越发紧张,就要出门去找村医。
刚站起身,手就被人抓住。
他慌忙回过头,看到香浓浓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脸颊。
她澄澈的眼眸盛满了泪水,冲他温温柔柔地露出一个笑意。
“阿正,我真的很怕火。”
傅景正心头猛然被什么撞击了两下,他嗓子有些痒,哑声问道:“浓浓,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香浓浓怔住,空气陷入漫长的寂静中。
傅景正心中越发酸涩,更多的,是害怕。
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她说过的话,如果她有恢复记忆那一天,那绝对是她自己的死期。
傅景正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能失去香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