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委屈反驳:“我向来是个不管闲事的,你知道,能怎么劝父皇?再说父皇是我能劝得了的?我可不想被关进大牢里,这不是也担心父皇有危险,跟着过来了。”
傅景正重重叹息一声:“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若是发现岛上空虚,攻上来,我们只有束手待擒的份了。但凡有一点法子,把父皇藏起来,也不至于到时候落到他们手中……”
六皇子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轻声安慰:“别担心,我有法子。”
傅景正压根就不相信,望着他,哼了一声:“怎么可能?除非你会仙人术,将父皇转回通县,否则在这水泄不通的岛上,只有束手待擒的份了。”
六皇子急声说道:“阿正你相信我,我知道了一处绝妙的藏身之地,可以将父皇藏在那里,这样即便是坏人攻上来,抓不到父皇,咱们南齐国就有救了。对了阿正你是太子跟父皇一起,我愿意舍命保护你们。”
傅景正怀疑地望着他,不解地反问道:“真的?怎么可能啊,香掌柜他们都没辙。”
六皇子却一脸严肃而又神秘地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近前些。
傅景正将耳朵凑上去,六皇子小声反问:“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是香掌柜联手李文山他们勾结异族所为?否则南齐人谁敢绑架皇上?”
“怕是香掌柜他们得到异族支持,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傅景正震惊地望着他,一脸惊恐,像是见了鬼,怎么都不能相信,使劲摇头:“不可能。”
“我的傻弟弟,你肯定是被他们骗了,我看得真真的,那些船上都有伊吾人兵丁呢。他们穿着兽皮,很好认,而我们南齐国人则没有这样的服饰。”
六皇子望着他直摇头,脸上表情毫不掩饰地表明一件事,你被人骗了。
傅景正呆呆地望着他,慌乱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伊吾人听说善蛊……”
六皇子叹道:“可不是么,被下蛊就成了他们傀儡了,父皇也不能幸免。所以我们必须把父皇藏在他们压根想不到,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要保出父皇,我们才能有救。”
傅景正这才点点头:“有道理,一切听六哥的。”
六皇子见他答应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
说着他又凑在傅景正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子。
香浓浓停止手中把玩的手帕兔,望着他们,淡淡地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就这几个人,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不好吗?”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都望向耳语的两兄弟。
六皇子嘿嘿一笑:“我们兄弟俩瞎聊呢。”
“这个时候还能瞎聊?我们都感觉一脚踏入鬼门关,哭都哭不出来了。”
香浓浓嗤笑,脸上表情很明显,信你才怪呢。
六皇子摇头说道:“不信也没法子,你们继续玩吧,我和阿正带着父皇出去走走。”
“带着皇上出去走走,他不是昏迷吗?”香浓浓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却故意再次警觉反问:“你们找到逃生法子了?”
六皇子忙摆手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是背着父皇出去透透气,躺了这么久,滴水未进,我们担心他身体都要发霉了。毕竟是我们父亲啊,背他出去晒晒太阳,或许能早醒来。”
香浓浓眸底隐着浅浅笑意,脸上表情依旧是不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晒晒吧,反正也逃不出去,在这岛上,怎么舒服怎么来,横竖死前不能委屈自己。”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傅开口了,手还在捻着胡须。
香浓浓望了他一眼,细细叹息一声:“早知道有今日,我就在岛上藏兵一百万了。”
六皇子抓住这句话,惊声询问:“香掌柜你能有一百万兵?”
香浓浓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赌气说道:“我剪纸人,吹口仙气,屯兵行吧?都快死了,做个梦不行?”
立皇子不再搭理他,给傅景正使了个眼色。
他随即走到元极帝替身旁,在傅景正帮助下,背起出门。
温可容起身想要跟着,傅景正做了个制止手指:“你们就在这大厅里待着,外面不安全。”
那些围岛的人随时都会攻上来,待在大厅里不但能防御还能保护大厅里这些昏迷的人。
温可容明白傅景正的意思,便不再跟着。
香浓浓慵懒而又薄凉地盯着父子三人离开大厅的背影,不觉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傅景正倒是个人物,将这场腥风血雨皇权大战,玩得云淡风轻。
看来六皇子是着了他的道了,只是这好戏,她能看到何时?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反正她是不会去问他。
若是那个她,此时两人早已经知会心思了吧?
幸亏不是那个她,否则再次经历生死与共,两人怕是再难分开了。
动情必定会死。
她也是香浓浓一部分,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要嫁,也只能嫁吕清风。
平平稳稳过一辈子。
这是她一直向往的事情,自己爱不爱没关系,关键是被爱才重要。
吕清风从小跟她青梅竹马,把她放在心里疼,绝对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
她考察了他十六年,也跟他两小无猜十六年。
绝不能让那个她因一时激情再次毁了这一世安然,陷入万劫不复的噩梦轮回。
不!
绝不!
香浓浓暗暗握紧了拳头,双眸隐着杀气与决然。
‘阿正,他很好。”
不知怎么的,香浓浓心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登时大惊失色,同时心口刺痛,脸色煞白,她怎么又忽然出来了,难道现在这么强了吗?
温可容在旁盯着她,见状忙出声询问:“香掌柜,可有不妥?’
香浓浓深深吸口气,努力稳稳心神,摇头微微一笑:“没有不妥,就是临死前恐惧而已。”
温可容神色黯然,不再说什么,他又何尝不是?
虽然相信太子,但这么熬着,好煎熬啊。
六皇子背着元极帝,傅景正在旁扶着。
“六哥准备将父皇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