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逍眸中焦点不变。
在江钰的半强迫下,他顺从地仰脸,任由她按住自己的肩膀,将酒液灌流口中,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痕迹。
以往,这是只微生霁月才有的待遇。
“怎么样?”
江钰收回酒盏,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放在他的两腿中央,目不转睛期待着他的反应。
喉结滚动,时逍咽下所有,慢条斯理用食指擦了擦残留的酒渍,才装作回味般答:“嗯……甜的。”
“甜?”
她喝的怎么是辣的?
江钰眉头一皱,不信任地盯着时逍:“长老,不许用灵力解酒。”
“没有用。”
时逍靠在倚栏,身体懒懒倾斜,戏台打上来的光从下到上,勾勒出其修长的轮廓。
他在自己唇上点了点,笑得风流。
“我吃的甜不甜,小天才试试不就知道了?”
刚刚说的话,现被原路奉还。
只是不知道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这刻,堂下婉转的长音悠悠,适时透过雅间。
“琥珀光浮小银钩,
分明是广寒宫偷来的秋。
可这玉液沾了胭脂印——
倒叫我饮一半,留一半,踟蹰在喉。”
“他那里旋着杯沿画鸳鸯,
我这里数着更漏烫海棠。
偷见还剩着些微春雪在唇口,
今儿偏要尝这沾了星子的酒!”
听那戏子的腔调,江钰看向时逍生得恰到好处的唇瓣,心中顿时酿出个鬼主意。
“长老,干喝没意思,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
时逍把这新鲜词汇从嘴里过了一遍,大概猜出意思,答应下来:“可以,小天才想怎么玩?”
没有道具能怎么玩?
不外乎是用一盏酒或两盏酒换个机会,可以向对方提问或提要求。
但鉴于时逍深不见底的酒量,江钰强烈央他要喝一坛才算数。
“一杯对一坛,小天才还真是不做赔本的买卖。”
时逍摊手好似无奈,眼睛却是笑着的,里面跃跃欲试的光芒怎么遮也遮不住。
趁着某个自以为得计的笨蛋还在偷偷得意,他端起边上的酒坛,手腕一转,抢先喝了口。
“这下该算我先吧?”
摩拳擦掌的江钰瞬间呆滞,面上原本邪恶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有些傻气。
“……啊?”
她眼睁睁看着时逍两坛酒下肚,用搭在美人靠上的手支着歪歪的脑袋,眼尾也染了糜烂的酽红。
“大冒险的意思,就是做什么都可以,对吧?”
他喝完最后一口,清朗的声中已带上些许沙哑,本人像是没察觉到,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钰。
自己提的游戏,跪着也要玩完。
江钰欲哭无泪地点点头,试图垂死挣扎:“长老,咱们可是一个宗的。”
千万别把我当万剑宗的整哇。
“那……”
时逍故意拉长了声音。
直到再也不能忽视少女可怜紧张的神情,他唾骂自己一句,这才不痛不痒地落个脑瓜崩在她额前,说出了那句自己不知道背地里念了几遍的话。
“今日,不要叫我长老了。”
头顶传来的力度轻柔得如同蝴蝶的翅膀拂过,不痛不痒,却让江钰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看着时逍,愣愣发问:“不叫长老,那叫什么?”
“小天才怎么这种时候就变笨了?”
时逍懒散地调笑,藏起来的手心却悄悄冒出层汗:“不叫长老,当然是叫我的名字。”
“时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