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李腾空迎娶入门的他眼下却面临着一些小小的困扰。
由于新婚燕尔,裴徽不好再外面留宿过夜。
当他准备离开时,立刻感受到了许九娘那哀怨的目光。
这目光犹如一道无形的绳索,妄图紧紧地缠绕住了裴徽的心。
裴徽只能狠下心肠,如同一只归巢的飞鸟般,在晚饭前夕急匆匆地赶回了虢国夫人府。
回到府上,美丽动人的妻子李腾空以及漂亮娘亲杨玉瑶已经等候他多时。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共进晚餐。
本来,以裴徽不良帅和蓝田侯如此尊崇的身份地位,完全有能力独立门户、开府建衙。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简单。
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胆敢提出分家的想法,杨玉瑶必定会哭得如同那雨中梨花一般楚楚可怜,他便提都不敢提。
而且,每次用餐之时,杨玉瑶总是执意要与他们这小两口一同分享美味佳肴。
“小仙啊!”裴徽感觉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开口道:“原本我是派遣你师兄元丹丘前去捉拿高尚。可谁能想到,那高尚狡猾至极,设下重重陷阱,将你师兄元丹丘给狠狠地算计了一番呐!”
“现在可好,你师兄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被诬陷成为毒死南诏国王子的罪魁祸首。”
“如今圣人已经下旨,要将你师兄交给南诏国,以免逼反了南诏国。”
说到此处,裴徽不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小仙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裴徽,满脸哀求之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看向裴徽,轻声说道:“裴郎……你救救师兄吧……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面对小仙的哀求,裴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而宽慰的笑容。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仙的肩膀,柔声说道:“放心吧,有你夫君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你师兄真的交给那南诏国的。”
裴徽深知自己的小媳妇李腾空与元丹丘之间的感情深厚得如同亲生父女一般。
李腾空的师父已然年迈体弱,精力大不如从前,她那一身精妙绝伦的医术,大部分都是由元丹丘这位如同辛勤园丁般的师兄悉心教导和传授而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裴徽都决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元丹丘身陷囹圄。
李腾空听完之后,只觉得那块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是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原本想要开口向对方道谢一番,但又想到是自己的夫君啊,如果言谢的话,岂不是显得太过生疏和见外了?
这么想着,李腾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谁能料到,才过了没多久,李腾空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突然就泛起了一阵犹如汹涌波涛般的强烈杀机!
只见她紧紧咬住那一口洁白如雪的银牙,满脸愤恨地说道:“裴郎,我现在必须出去一趟,不把那个可恶至极的高尚碎尸万段,我心中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听到这话,裴徽顿时急得不行,连忙开口劝道:“不是,小仙你先别冲动啊……”
一旁的杨玉瑶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插话道:“不是,儿媳妇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还没等李腾空说什么,杨玉瑶又态度坚决、毫不犹豫地摇着头大声喊道:“小仙,你哪里都不准去!你目前最要紧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和徽儿一起争分夺秒地给我生一个孙子!”
李腾空一听这话,当即一脸羞红的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驳道:“不是,娘你怎么能这样呢……”
而此时的裴徽同样是一脸无奈,跟着附和道:“不是,娘你这……”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争执之中。
……
……
“大帅!”第二日清晨,裴徽方才踏入不良府,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见葵娘风风火火地快步冲了进来,她的神色异常凝重,仿佛头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裴徽面前,急声道:“大帅,大事不好啦!圣人突然降下了旨意,命令哥舒翰将军押解吐蕃俘虏前来长安献捷呢!”
裴徽闻言,心中猛地一震,他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变得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他眉头紧蹙,沉声问道:“圣人可有明言让哥舒翰何时像归巢的燕子一样返回长安献捷啊?”
葵娘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回大帅,圣人让哥舒翰将军在半月之后进入长安城献捷献俘。”
听到这里,裴徽不禁长叹一声,满脸忧虑地说道:“如此说来,半月之后安禄山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举兵反叛。”
“而与此同时,那些吐蕃人也定会如泰山压卵一般,派出重兵压境,侵犯我们大唐的边关呐!”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的主将哥舒翰无法镇守在边关抵御外敌。”
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稍作停顿后,裴徽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似水,寒冷如冰,他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依本帅看来,如今朝中定然还有一些人心甘情愿地给安禄山充当他的走狗,替他卖命办事!真是可恶至极!”
“葵娘!速去安排人手,彻查清楚圣人为何会突然降下旨意,让哥舒翰在此关键节点返回长安献捷!”裴徽面色凝重,双眉紧蹙,眼中闪烁着忧虑与疑虑交织的光芒。
他深知这一决策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和变数。
葵娘赶忙恭敬地回应道:“卑职谨遵大帅钧旨,定会即刻着手安排人手,全力以赴彻查此事!”
对于南诏国所发生的事情,尽管让裴徽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还不至于令他心生担忧。
毕竟那南诏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国力微弱。
即便南诏国叫嚣着要独立,不再归附于强大的大唐帝国,但其实际上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发动对大唐的战争。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能够轻易地将身为主将的哥舒翰调离直面吐蕃的河西前线,就好似随意调动一枚棋子那般,命其返回长安献捷。
这一举措实在是让裴徽再次深刻领略到了安禄山的阴险狡诈与难以对付,同时也对朝中那些愚昧无知之辈以及李隆基的昏庸无能深感无奈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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