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飞身而上,一手抱起郑旦,一手拉着铁链,看着郑旦身上的铁钩,呆愣着,不知该怎么下手。
郑旦满眼都是这戴着猪头面具的人,闻着熟悉的味道,忽而痴痴笑了,心中了然…
但还是开了个玩笑,“怎么…等不及见我了?等不及还那一百两了?咳咳咳…”
郑旦直喘了口粗气,咧嘴笑道:“疼死本大爷了,本大爷都是为了见你…才变成这样。你得…你得给我洗脚。”
说着,郑旦扯着那还带着铁钩的手,轻轻取下猪头面具。
当那张迷倒九亿少女的帅气脸庞,带着满是心疼,愧疚的神情出现在面前。
郑旦忍不住摸了摸萧旭那有些湿润的眼角,叽叽歪歪道:“真他娘的帅!你愿意…愿意和我谈恋爱嘛?我们可以嘴巴挨在一起,然后略略略嘛?”
同时,云逸慌乱中看到墙壁上的按钮,便急急跑过去,按下开关。
铁链徐徐下落,萧旭抱着郑旦,跟着铁链一起落下,
刘禹锡与云逸一同跳进浴池,开始慢慢取下勾着郑旦手腕上的铁钩。
萧旭抚摸着郑旦的脸颊,心疼坏了,“我愿意,愿意!什么都可以!别说话了,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回去。”
萧旭于怀中摸出药丸,喂给郑旦,开始检查郑旦身上的伤。
慢慢褪下郑旦的衣袍,当看到郑旦肩胛骨上勾着的锈迹斑斑的硕大铁钩,肚子上还在涌着血液的大洞,腿上几处杂乱的伤痕,萧旭疯了般,一掌劈在楚寻铭的尸首上,
楚寻铭那还未凉透的尸体,立时被掌风卷出浴池,直摔在墙壁上,跟着像摊烂泥一样,从墙上滑落,只留下几块血肉黏在墙上…
刘禹锡也整个人都不好了,边取那铁钩,边喃喃道歉,
“殿下,都怪我,他今日说不舒服,不想离开半月楼,不曾想…竟是来杀你,都怪我,怪我把他带了出来,都怪我狂妄自大,自以为控制得住他。”
云逸则什么都没说,只是瞧了眼萧旭的长相,便往郑旦手腕上那两个撕裂得露着森森白骨的可怖大洞和肚子上露着肚肠的伤口上撒着药粉。
承章帝望着几人忙乎,暴怒道:“先救朕,救朕。”
“聒噪!”刘禹锡恼怒,返身甩出两枚银针,直接刺瞎了承章帝双眼。
郑旦还未昏厥,急道:“禹锡,别伤害父皇。”
承章帝那代表身份地位的黄色睡袍已全然染成了红色,狼狈的趴在浴池里,捂着流着血泪的双眼,痛苦惨叫了一声后,依然一副居高临下、唯我独尊的语气,
骂道:“你个逆臣贼子敢伤朕?你一直都在哄骗朕,辅着这个假的王八蛋骗朕的皇位。你们都该死。朕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得了郑旦的命令,刘禹锡虽是杀心已起,但也由着承章帝随意辱骂了,只是专心取下两个铁钩,给那暗紫色的巨大伤口上涂抹上药剂。
等着给所有伤口上好了药,萧旭轻轻吻了吻郑旦那苍白干裂的嘴唇,温柔道:“我要抱你起来,你忍着点疼。”
“嗯。你为什么没有与我略略略?”郑旦还不忘皮一番,但也没忘了承章帝,虚弱无力道:“救父皇,别忘了父皇。”
转而又对还在骂骂咧咧的承章帝道:“父皇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眼睛和脚筋的,滴我的血就好了。”
刘禹锡无奈,等着萧旭抱着郑旦出了浴池,便俯身拉着承章帝靠上浴池的边沿,平淡道:“如今你已经知道殿下是假的了,若你还想活,就要传位给殿下。”
承章帝从絮絮叨叨直接变成了暴怒,
“笑话,他是真的,朕尚且不可能传位给他,何况他是假的。退一万步讲,即使朕愿意,这满朝文武也不同意一个异姓取代我楚姓江山。”
承章帝说的激动,竟挥舞起了那条受伤的胳膊,接着,呲牙咧嘴捂住了满是血洞的肩部。
刘禹锡满目嘲讽,端详着满嘴、满脸血污,还挂着两道血泪,头发凌乱披散,狼狈至极,不堪入目的承章帝,
耻笑道:“皇上,小看微臣了,微臣现在就能让殿下直接登基称帝,用不着你写传位昭书,而且满朝文武皆大欢喜。”
刘禹锡拿起了旁边的玉玺,直接一掌摧成了粉末,继续嘲讽,
“你以为…你还坐在这皇位上,是因为什么?因为殿下他心慈手软,无意与你相争。微臣没办法,才同你玩了这么久。”
刘禹锡望着萧旭抱着郑旦出了房间,再看看跪在一旁抖如筛糠的美人,道:“殿下还要留着你,没办法。那就让你的美人陪你一起,老死在这密室吧。”
美人顿时面如死灰,不停得给刘禹锡磕着头,“刘大人,放过我吧,你安排我的事,我都做了呀,你不能让我陪个没用的老头,了此一生啊。”
承章帝大怒,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胡乱一通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朕难道对你不好?朕要杀了你,把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通通都杀掉。”
一旁立着的云逸,仿佛听烦了,默默捡起地上的匕首,行至承章帝身边,抓起承章帝的发髻,照着承章帝的胸膛“噗呲”一下便刺了下去,冷冷道:“你个昏君,不配活着。”
承章帝闷哼一声,口中溢出一缕血液,随即头也耷拉下来,但一直双目圆睁,仿佛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在美人的惶恐注视下,云逸淡定抽出匕首,直带出一股血水,轻快道:“刘大人你善后吧,至于杀昏君一事,我自会向小师弟请罪。”
刘禹锡望着云逸扔掉匕首,负手离开,勾起了嘴角,是真没想到,承章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云逸手里。
云逸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也为贺兰纳及死去的师弟们报了仇,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连胸膛都不觉得疼了,那左眼仿佛也更加明亮,视物更加清晰……
刘禹锡扫一眼,身下已是一摊水渍的美人,甩出袖间匕首,直直插进了美人的心脏,听着美人喉咙间发出“格鲁格鲁”的声音,轻描淡写道:“他好歹是一代君主,你陪他去吧。”
美人同样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侧倒在地,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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