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馆小二带着萧逸辰他们到戏曲舞台的正中央入座,并上了几盏茶各自放置到他们的面前。
“几位爷,想听些什么?”
创始元灵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致看向萧逸辰。
萧逸辰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点戏的光荣任务,点了一部《乞儿》,看到萧逸辰点了这出戏,戏馆小二还看了他好几眼。
戏馆小二奇怪的眼神,还是让萧逸辰感到有些不舒服,“点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客官请稍等,这一曲唱完就到您了。”
“嗯。”
萧逸辰很讨厌人家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他,特别还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更令人生厌。
创始元灵见萧逸辰的脸色不愉,就连忙出声安慰,毕竟还要查探一下情况,等下被他砸了就不好掩饰了。
“莫生气,等下开唱看看就知道了。”
前面的戏很快就结束了,看到后面,几人也是有些茫然,应该是唱什么负心汉的故事。
等萧逸辰点的戏开唱后,众人才明白为什么戏馆小二的神情那么奇怪。
戏曲唱得是一个古代贫苦人家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出去干活补贴家用,因为他的父亲生病卧床不起,母亲还要为有钱人家做些针织活计给他父亲买药。
一家人过得十分清贫,倒也算是安稳,但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母亲因为长期做针线活导致眼睛越来越不好,针线的活计也做不了多少,父亲的药钱却越来越贵,终于有一天母亲累到倒下了。
乞儿就抱着累倒的母亲痛哭不止,他决定去找工钱更高的活计养活家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是给城里的一个员外郎家干活。
乞儿虽小小年纪,但干起活来却十分利索,因此也受到员外郎的关注。
员外郎听说乞儿家里的情况,便对他小小年纪却拥有如此孝心而感到赞赏。
员外郎的夫人也觉得乞儿这孩子十分不错,而且她也正好膝下无子,便动了收乞儿为子的念头。
员外郎的夫人跟员外郎说了这件事,员外郎也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便找到乞儿说了这件事情。
乞儿这时正为家中的米粮短缺而发愁,听到员外郎的这番提议他开始犹豫了。
因为员外郎答应只要乞儿愿意给他当儿子,他便会给一笔不少的钱财给乞儿的家人,让他们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乞儿虽然心动了,但还是要求要回家取得家里人的同意才能答应。
员外郎更觉得乞儿的要求十分得体,他也更加欣赏眼前的这个孩子。
员外郎跟着乞儿回到了他的家,那个快被风吹倒的茅草屋。
乞儿带着员外郎进了屋,母亲见到有客人来表现得十分局促,但还是用家中仅剩不多的碗倒了一杯水给员外郎。
员外郎看着乞儿家的居住环境也是十分感慨,乞儿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突然跪在地上,母亲被他的举动给惊到了,连连后退几步。
“母亲,孩儿不孝,承蒙员外郎青眼有加,愿收孩儿为子,孩儿此番便是来拜别家人,随员外郎而去。”
说完,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这番话让母亲一惊,扶着额头差点晕了过去。
“儿啊……儿啊……儿啊……。”
母亲连唤数声却说不出其它话来,她的儿子她怎会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她能怨些什么。
乞儿看到母亲如此,也是多有不忍,但还是狠心离去,员外郎将带来的钱财交到他母亲的手上便也打算离开,临行前对他母亲说了一句。
“妹子,你养了一个好孩子。”
母亲听后更加泪流不止,看着乞儿和员外郎远去的身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可骨肉分离哪里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母亲正跪地痛哭不止,房内传来父亲的呼唤。
母亲连忙擦干所有的眼泪,走进房内照顾父亲,父亲似有所感般问了句。
“乞儿回来了吗?”
母亲听后并不作答,只是流着眼泪,看到母亲这副神情,父亲的心里涌出不好的想法。
“乞儿怎么了?”
母亲擦干泪水,才颤巍巍地对着父亲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父亲一听犹如五雷轰顶,直接晕倒在了床上。
等他再次醒来,看到床边不停抹泪的母亲才清楚地明白他的儿回不来了。
夫妻俩抱头痛哭,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依靠员外郎给的钱财,夫妻俩挨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可对儿子的想念,让他们总是无法高兴起来。
突然两人听到门外传来儿子的叫声,还以为是他们的幻觉,毕竟儿子离开后,他们就经常看到儿子回来的幻象。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看到真真切切出现在门口的儿子,夫妻俩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母亲回过神来,紧紧抱住了出现在门口的儿子,父亲看着门口的儿子却迟迟未动。
只是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的想法,饱含思念的目光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
突然父亲想到儿子如今已是别人家的孩子,再不是他的儿子,马上呵斥妻子,让她回来。
母亲看着变得凶神恶煞的丈夫十分不解,明明儿子不在身边时,他也是十分心心念念,期盼着儿子能够回来,如今儿子回来了,却摆出这么一副表情。
“你如今已是员外郎家的孩子,怎么能随意地跑回来。”
乞儿听到父亲的话不免有些难过,以为父亲是不要他了。
“员外郎家已经无我的容身之处了,他大哥家的儿子过继到他的名下。
我一个外人便没有了留下去的理由,而且这些年我也还清了员外郎他们当初给的钱财。
他们也同意让我回来找自己的父母亲生活,如今员外郎家已经搬去其它地方。”
乞儿说完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父亲的神色软了下来,还说了句“回来就好”。
乞儿瞬间就笑了起来,抱着母亲痛哭流涕,父亲也抱住抱头痛哭的妻子和儿子,一家人兜兜转转又团聚在了一起。
唱得就是一个孝顺苦情,让人不停地揪着心。
卖自己为家里,然后回来大团圆的结局,的确很符合现在老年人的喜好。
难怪店小二的神情那么奇怪,怕是不明白为什么几个大男人喜欢看这种苦情剧吧。
“这剧也太悲情了,看得我都泪流不止了。”
创始元灵被戏剧中的故事给深深感染了,还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
混鲲不明白自家师傅怎么如此伤感,还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卖人不犯法吗?”
这句话直接将创始元灵悲伤的氛围给凝固住了,让他恶狠狠地瞪了混鲲一眼,混鲲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张光华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毕竟这出戏,他基本每年都要陪家里人听上一次,听得他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萧逸辰虽然没听过这出戏,但对于这种卖身养家的苦情故事不感兴趣。
毕竟他如果这么同情心泛滥,见不得他人苦,早就被人给吃掉了。
这世间劝人莫做坏人,可却偏偏逼着好人上绝路,然后再回过头来对此进行批判。
一曲戏罢,另一出戏便又粉墨登场,这次唱得是苦等参军丈夫十八年。
创始元灵对此很感兴趣,但萧逸辰几人已经听不下去了。
混鲲拉着自家师傅离开,但创始元灵就是不起身,混鲲又对付不了他,萧逸辰和张光华两人更是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