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门区位于港岛西北部离,九龙城区三四十公里,与鹏城市隔海相望,是港岛这座亚州金融中心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在地此居民多由北方逃港者与本地丁户组成,区内年轻人大多离开去往九龙、本岛等繁华城区追逐梦想,留下的老人小孩以种蔬菜和捕鱼为生,是港岛最贫困地区之一。
“琛哥,你要的报纸……”屯门码头鱼贩水仔强将几份报纸递给一个刚从渔船下来矮壮的男人,矮壮男人身穿齐胸防水皮裤头戴大草帽,手中抓着一只鲜活的小青龙,一幅典型的屯门渔民打扮。
矮壮男子接过报纸,顺手将小青龙塞到水仔强怀里,丝毫不顾张牙舞爪的小青龙差点夹到对方,嘿嘿笑道:“拿着,大补的,靓过生蚝,早点生个儿子。”
水仔强熟练控制住小青龙一对大钳子,掂了掂,心里估摸着快两斤重,这么重的小青龙在本地可不多见,送到九龙能卖个高价,于是单独将其装入一格加氧仓。做完这些,水仔强跳上矮壮男子的渔船,帮忙卸这几天的渔货。
这矮壮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倪家认为跑路的韩琛。原来韩琛在接到那通神秘陌生电话后,支开手下带着老婆回到屯门老家,在韩琛的逼问下,mary承认倪坤是自己派人所杀。
“啪……”韩琛听完甩了mary一记响亮的耳光,暴怒咆哮道:“你疯了吗,坤哥对我有恩,你杀了他,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琛的反应吓到了mary,似乎没想到对她言听计从的韩琛会打她,抚摸着火辣辣的脸,愣了几秒钟,然后像母虎护食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韩琛抓耳挠腮。
“我疯了?我疯了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些年你为倪坤干的那些活都是要拿命去拼的,没有你,倪家的生意哪能做这么大?杀了他,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做龙头……”
原本还在和老婆扭打的韩琛,听完mary的话,顿时如遭雷劈呆立当场。mary挠打片刻见对方没还手,抬看了眼韩琛,见他呆立的站着,立刻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她摇了摇韩琛,见他没反应,又双手拍了着韩琛的脸,慌张喊着,“琛哥,琛哥你怎么了,琛哥你别吓我……”
见韩琛仍然没反应,mary一把抱紧韩琛,“琛哥,别吓我……”
也许是mary的哭声唤醒失神的韩琛,见老婆在怀中掉泪,韩琛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一丝后悔,最后全部化做怜爱,也抱紧对方。
觉受到爱人的回应,mary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随后从韩琛口里传出一句话。
“收拾一下,准备跑路吧……”
“跑路?为什么要跑路。倪家现在还不知道是消息,黑鬼、甘地、文拯他们早就有二心,不如趁这个机会联合他们三个,打垮倪家。”
此时的韩琛还处于对倪坤的愧疚之中,他在跟倪坤做事前,在屯门开洒楼生意,但他没有后台,经常有社团成员来酒楼恐吓勒索,令洒楼生意一落千丈,他从村里带出来帮工的六个兄弟看不过去,前去和社团人员理论,结果却惨遭对方毒打。
之后一年时间内,这六个兄弟先后横尸街头,韩琛知道六个兄弟是谁杀的,但他没能力报仇,只能忍气吞声。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韩琛被来他酒楼吃饭的倪坤看中,招收其做小弟,韩琛才迎来翻身的机会,不仅为6位兄弟报了仇,而且将酒楼生意越做越红火。
倪坤见韩琛有做生意的天赋,便将倪家正当生意全部交给韩琛打理。几年时间,韩琛就把倪坤交给他的生意做大了两倍,向倪坤证明当年对他的提拔是慧眼识珠。韩琛由此成为尖沙咀倪家核心人员,替倪家打理所有合法产业。
因此可以说没有倪坤,就没有今天的韩琛,他一直对倪坤满怀尊敬与感激,即使是倪坤横死后,他也毫二心,将所打理的产业交权倪坤之子倪永孝,从未有过反倪家而自立的想法。
在得知倪坤是mary派人所杀,他想到的应对办法也不是夺权自保,而是也带老婆mary跑路,可当他听完mary的话后,他被mary的想法震惊了。
mary一看韩琛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琛哥,神秘人能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我杀倪坤之事以泄露,这件事是我和黄志诚一起策划,由建明出手。我和建明都不可能泄密,那肯定是黄志成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了警方,给你打电话的人十有八九也是警方的人。神秘人的目的肯定是想挑起倪家的内斗。就算你不对倪永孝下手,神秘人也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倪家,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一丝机会。”
在得知倪坤是死于mary之手后,韩琛就猜到这里面有发小黄志诚的手笔,因为黄志诚曾找他暗示过除掉倪坤的想法,但被他拒绝。也大概猜到下手之人是被他安排去警察学校的刘建明,所以在老婆讲出黄志诚和刘建明参与杀倪坤之事,一点都没震惊。
“我们先去大马避避风头,其他的事之后再考虑……”
mary眼见到了这种时刻,韩琛也没下定决心反倪家,不由非常失望,但韩琛听她的话,她在韩琛一票手下前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嫂。可韩琛一旦做了决定,她没有丝毫改变其想法的能力。
当天,两人就搭乘飞机去了吉隆坡,刚出机场海关,韩琛就将老婆的护照骗到手,独自一人再次返回港岛,因为没有护照,mary被机场海关拦截,终最留在了吉隆坡。
韩琛这么做,是知道倪家的势力无法触及到吉隆坡,将老婆留在这里,能躲过倪家的追杀。而他返港,是想看局势如何发展。他深知,在神秘人的介入下,尖沙咀倪家即将迎来一波混乱,多年游走在黑白之间的他深知,遇到社团的混乱,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只有靠近最中心的位置才有足够可能得到最大利益。
韩琛在去吉隆坡的飞机上就想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和倪家已不可共存于世,只有将倪家瓦解,才能在根本上解决所有事情。于是他回到屯门,干起了老本行——渔民,一方面隐藏行踪、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候时机。
韩琛接过水仔强手中报纸,注意力当即被其中一版八封新闻标题吸引——社团大佬之死,疑似以下克上。
报纸版面上的大佬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韩琛一眼就认出是倪坤,刊登的内容,虽然没指名道姓凶手是谁,但熟知内情的人,看一眼就知道凶手暗指他韩琛。
韩琛看完,将报纸扔进海里,向公交站方向走去,他等的机会来了,在公交车站附近,他拦了一辆‘红鸡’的士。
“老细,去边度?”
“去警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