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县的城墙之下,很快便飘上来阵阵被热油所烧烂的肉香味,混合着硝烟与血腥,令人作呕不已。
战争的残酷,毫无保留地尽显现于众人眼前。
每一个瞬间,都有生命消逝,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
在梁山众将的精心守备之下,大辽兵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他们如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城墙,但每一次都被顽强地击退。
就连耶律威亲自带队冲锋,在那如雨的箭矢、滚落的滚木雷石以及滚烫的热油面前,也是被逼迫得无奈之下,只能顺着云梯滑落而逃,狼狈不堪。
眼见辽国兵马损伤惨重,士兵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城墙之下,而大梁的兵马却因为准备得当,伤亡并没有多少。
耶律威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如刀绞一般,心疼不已。
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却又对眼前的局势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辽国的兵马在这场残酷的攻城战中不断折损 。
在那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之上,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刻都似煎熬。
烈日高悬,炙烤着这片血腥之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刺鼻的硝烟味与血腥气。
耶律威站在阵前,望着那固若金汤的大梁城池,心中的焦虑与无奈如潮水般翻涌。
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黝黑粗糙的脸颊滚落,浸湿了他那厚重的铠甲。
没多时,耶律威终是忍将不住。
只见他牙关一咬,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当即便上前一步。
这一步迈得坚定且沉重,脚下扬起一片尘土。
对着耶律得重,恭恭敬敬地拱手,那双手因激动微微颤抖着,口中说道:
“大王,这梁国狗贼准备的实在太过充分。
咱们的将士们前赴后继,可这城池却如铜墙铁壁一般。
咱们在此处,不过是徒徒地耗费人马,想要攻城,简直毫无希望啊。”
耶律威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向耶律得重,目光中满是恳切与焦急,
“依末将之见,不如先行撤军。
咱们回去好好商议,等有了绝妙的决策之后,再徐徐而图之。
毕竟,留得有用之身,也好为两位少将军报得此仇啊!”
耶律得重听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
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依旧高高矗立、坚不可摧的大梁城池,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紧咬着牙关,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双手死死地握住腰间的剑柄,指关节泛出惨白之色。
良久,终是长叹一口气,那口气仿佛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满含着无尽的无奈与失落。
随即,声音低沉,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罢了罢了,退兵吧。”
听其所言,耶律威顿时大喜不已。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紧锁的眉头也一下子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来不及多想,急忙转身,对着手下之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鸣金收兵!”
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急切与兴奋。
而此时,正在攻城的辽国兵马,在听到那清脆而急促的鸣金之声时,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大有一副劫后余生之感。
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手中的兵器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士兵们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纷纷丢盔弃甲,如潮水般纷纷退回了辽国军阵之内。
一个个脚步踉跄,有的甚至互相搀扶着,疲惫不堪地朝着营帐奔去。
眼见辽国退兵之后,大梁诸将站在城墙上,皆是欣喜不已。
他们欢呼雀跃,互相击掌庆祝,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声呼喊着;
有人则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则史文恭却与众人不同,他站在城墙上,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沉思。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辽国兵马,心中暗自思量。
此番虽辽国攻城无果,但是他在战场上亲眼见识到了辽国兵马的悍勇。
那些辽兵,个个如狼似虎,作战时毫不畏惧,勇往直前。
再加上其人数众多,漫山遍野,如乌云压境一般。
想要战胜这样的对手,恐非易事。
更何况,如今酆泰与林冲二人已然带兵前往蓟州与雄州两处。
倘若不能够重创耶律得重的辽国兵马,将其留在此处。
怕其得知大梁兵马前去偷袭两州之地后,带兵回援。
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遂当天夜里,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笼罩着整个大地。
繁星点点,却被浓重的夜色所掩盖,显得黯淡无光。
史文恭在营帐之中,点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那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他那凝重的脸庞。
招来了随军的李助,许贯忠,朱武等三人前来议事。
待三人坐定,史文恭缓缓开口,将心中的忧虑,一字一句,尽皆告知给了三人。
其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
三人听得史文恭所言,皆是认同不已。
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纷纷点头。
如今之际,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耶律得重的兵马留于此处,确实是现如今破局的最好办法。
三人思量片刻之后,神机军师朱武率先出言说道。
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说道:
“梁王,我有一计可破辽兵。”
史文恭听闻朱武这般说,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陡然一亮,那光芒仿若寒夜中骤然燃起的火把,满是期待与急切。
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像是要抓住那即将揭晓的妙计,紧接着,急切的话语脱口而出:
“司空计安何处?快快说来!”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在这寂静的营帐内,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朱武闻言,神色沉稳,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不疾不徐,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随后轻启双唇,缓缓说道:
“今日我从斥候司处得知,辽国兵马扎营之处,四周草木甚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空中缓缓比划着,仿佛要勾勒出辽军营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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