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文手下有三十多万人口,每天消耗的主食加上乱七八糟的副食最少要二三百吨,这让他倍感压力。
此前宁昌有好几条贸易渠道,和兴县,来安县,最大的是忠山东北边的东极三县。
可是随着来安与和兴变成青阳的势力范围,东极三县又刚打过一场统一战争,目前能稳定给他提供粮食的只剩下一个荣兴市,
距离今年的秋收还有一两个月时间,可宁昌的两座粮库马上快要见底,如果再搞不到粮食,护矿军一定会军心动荡。
他手下的三十多万民众全靠护矿军看押,才没出现大规模逃难现象,如果护矿军出了问题,这些人顷刻间就会跑的一干二净。
除了粮食,还有一个问题深深困扰着这位宁昌矿业集团的董事会主席。
宁昌的男人太少了!
断断续续打了两年的仗,宁昌市的人口从旧时代的一百多万缩减到如今不到四十万,其中有四分之三以上都是女人。
韩跃文手下的护矿军满打满算才八万人,女兵就占了两万,而且这些女兵只能承担一些后勤或是矿场看守之类的任务,真打起仗来压根指望不上。
前段时间那支十字教的迁徙队伍路过宁昌时,他还和那些神棍打了一仗,最后战死了好几千人,才抓回来几百个十字教信徒,把他气得咬牙切齿。
想想大军压境的青阳防卫军,这个从底层爬起来的枭雄不禁感到一丝绝望。
整整两万兵甲精良的部队,虽然听上去数量没他的护矿军多,但是自家事自己知,他的护矿军什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
四五万男兵几乎是他领地当中三分之二的男人,里面最小的才十五六岁,最大的怕是有六十多岁。
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极其落后,很多士兵用的甚至是旧时代的西瓜刀,至于盔甲,普通士兵压根没有。
几天前,一支防卫军的侦察小队在矿区附近被发现,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这支小队愣是在山里来回冲杀了两个多小时,干掉护矿军一百多人,最后毫发无伤地突出重围扬长而去。
收到战报后,韩跃文一度有些心灰意冷,他想不明白双方军队的战斗力怎么就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而最让他纳闷的是,明明防卫军可以直接打到宁昌旧城,可他们始终没啥大动作?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唐展在等军情团策反韩跃文手下的护矿军。
防卫军攻打宁昌有两个目的,其一是需要宁昌的煤矿资源,其二就是增加青阳的人口。
就凭唐展手里的四个步兵团,他完全可以一路平推直接打到韩跃文的老巢。
可那样的话,先不说防卫军要承担多少战损,光是宁昌的七万多护矿军就至少要死一半人。
所以他从进驻和兴县开始,就在不断寻找从宁昌逃出来的难民,再从这些熟悉内情的人口中,一点点掌握护矿军里那些军官们的信息。
护矿军的军官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原来矿业集团的人,这些人是韩跃文势力的既得利益者,忠诚度相对较高。
这些军官大多担任保卫宁昌老城区的任务,另外还有几个大煤矿也由这些军官带队驻守。
另一类军官的成分相对复杂,什么行业的都有,对韩跃文的忠诚度也远不及第一类人,唐展打算策反的就是他们。
经过筛选和初步接触后,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原来宁昌市公安局的警察,叫刘伟,另一个是宁昌一高的体育老师韩大龙。
刘伟手下有大约一万护矿军,主要任务就是在和兴县边境附近和防卫军对峙。
韩大龙手下人数较少,只有七千多人,而且有一多半都是女兵,负责向各个矿区运送补给。
这两个人投降防卫军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唐展要把他们的家人从宁昌老城区救出来。
为了控制手下的军官,韩跃文规定所有护矿军军官的家属全都要住在宁昌老城区,没有特殊的事不能随意离开老城区,这就把很多人牢牢拴在他手下。
派军情团的侦察兵潜入老城区救出几个人不算什么难事,但唐展还有另一层顾虑。
如果只把刘伟和韩大龙的家人救出来,他俩手下那些基层军官的家属怎么办?那些基层军官愿不愿意置自己亲人的安危不顾,跟着他们反叛韩跃文?
和兴前线的四位团长连同副团长和作战参谋一大群人商量了几天后,终于商议出一份作战方案。
他们要对宁昌老城发动一场以营救为目的的突袭战。
自从进入乱世时期,艰难存活的人们就几乎停止了一切休闲活动,除了青阳还能像旧时代一样正常生活以外,其他地区的人能吃顿饱饭就算是过节了。
生活在宁昌老城区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他们像机器人一样每天忙碌工作,织布或是去地里干活。
当听说有一些道士准备在城外举办一场祈福法会、无偿为到场的人们发放护身符时,几乎全城的女人都准备去看看热闹,顺便领一个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护身符。
举办这次活动的是十来个从扶省一路云游过来的道士,刚到宁昌,领头的老道就带着两个弟子去拜会了韩跃文。
一开始韩跃文对这些道士抱有很深的怀疑,可是和老道聊过之后,却被他渊博的道家知识折服,再加上老道和他的弟子全都有华夏宗教事务局颁发的道士证,这才答应他们可以举办法会。
他又向老道问起宁昌以外的世界,老道连真带假把自己一路的见闻还有盘踞各地的势力讲给他听,把韩跃文唬的心驰神往。
老道在旧城区走了一圈后,觉得这座山城没有足够大的地方举办能为几万人祈福的法会,最后把地点定在了靠近新城区的平原地带。
那里有一处建成没几年的市民休闲公园,距离老城区不到两公里,韩跃文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