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外来人类,你们想干什么?”
这男孩的声音十分洪亮,他脚下稳稳地站了个弓步,那把锋利地马刀直接挑了最近的光头比在了他脖子上。
光头被吓得直接把脖子缩没了,一旁的沙棠双手一抖赶紧帮着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也不全是人,我们还帮你的伤口敷药呢!”
男孩脸上的表情一顿,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的伤口,随后那对英挺的眉毛也放松了一点儿。
“你们不是普通人类?”
他的语气放缓了不少,手中的刀也离光头消失的脖子远了一点儿,光头一看有回转的余地赶紧狗腿地说道:“是的兄弟,是的,像你这样特殊的人才我们这里还有三个。”
男孩还是有些警惕,他的眼神在白毛和陈小花身上转了又转,接着又犹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选择放下手中的马刀。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谢谢你们!”
他这个样子搞得我们还有点儿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忽悠浑朴青年的愧疚感,可光头一看危机消失顿时又得瑟了起来,他站起来胸膛一挺便大言不惭地说道:“么事儿~见死不救不是我们这种善良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男孩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叫塔拉,谢谢你们帮我,我也会帮你们!”
还有这好事儿?这山里的孩子就是好骗哈。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那个镜子是你的吗?你是萨满。”
那镜子给我的感觉有点儿熟悉,越看越像富姨跳神时候的带着那些小铜镜,虽然大小和花纹都有差别,但给人的感觉是大致一样的。
可塔拉听到我的动作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他小心地拿出胸前的铜镜一看,眼圈瞬间就红了,他年龄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放在外头还在上学呢,这让我有种欺负小孩儿的感觉。
“欸欸欸,你别哭啊,不是我扎的啊不是我扎的。”
塔拉用手抹了把铜镜,瓮声瓮气地说道:“这是我爷爷的托里,他是萨满,我不算是。”
大家看他心情低落都有点儿尴尬,陈志抱着陈小花温声说道:“那就是你爷爷帮了你,要是没得这面镜子,你可能就死咯。”
塔拉使劲儿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道:“你们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只要不是坏事。”
他说话很正式,稍微带着点儿拐音,但是总的来说流利清晰,比白毛强多了。
我小声对白毛说道:“你瞅瞅人家!”
然后我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张海的照片,这还是头一次张海在哈巴河进医院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的他身上裹了不少白布,正在病床边上喝小米粥。
“这个人你见过吗?我们来找这个人。”
塔拉凑过来看了看,结果他眼睛一眯挥刀就冲我砍了过来,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股凉意直逼眉心,电光火石间我只能弯腰向后躲过。
陈志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得变了脸,一片哗然,纷纷跑过站在我身后。
我刚一站稳就皱眉质问道:“干啥玩意儿?都说了你那镜子不是我弄坏的,刚夸完你,结果你跟他一个死样儿,怎么你们这样儿的一个个都是好战分子呢?”
塔拉手中的马刀闪着寒光,他对着我横眉立目,眼里甚至还带着仇恨:“你们是一伙儿的!”
我一愣:“对啊,是一伙儿的,关系可好了,他把你咋了?”
我看向张峰,他对我摇了摇头,十分严肃:“我哥从来没来过这儿,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塔拉这个反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张海的事儿我不知道那张峰还能不知道吗?张海这辈子都大部分的仇都是因为他结的,小部分是因为我,哪有机会得罪这个小屁孩!
可塔拉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了,小小年纪却有股豁出命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他恨恨说道:“我见过他,他和佟游是一伙的!”
我伸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从头到尾比划了一遍:“等会儿,你说佟游,是头发是这样的,眉毛是这样的,胡子是这样的,然后走路是这样的那个?”
可这一套动作似乎让塔拉更生气了,他当即就抬起马刀抬起来指向我:“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他的样子你、你历历在目,回味无穷!”
他这话简直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我赶紧制止:“你停你停!不会用成语你就别用,这什么和什么呀,我这是咬牙切齿、怀恨在心、恨之入骨,我跟你这种学前水平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我跟这个老辈子有仇,你别给我扣帽子。”
后面的人赶紧跟着点头,塔拉顿时又迷茫了,盯着我看了看又看,然后笃定地说道:“可是你说的那个人跟他就是一伙儿的,我亲眼看见了,佟游要在给他请崇合魂,就在那座山上,我亲眼看见的!”
张峰一听直接蹦了出来:“在哪儿在哪儿?我哥在哪儿?”
塔拉指着旁边的一座山说道:“就是那个山顶,我本来要阻止的,可是我,我没打过他们,一醒来看到的就是你们。”
旁边那座山离我们很近,比我们脚下的冰川高上一些,看不清山顶是什么样子,他竟然离我们这么近!
我心里焦急,赶紧说道:“他们不可能是一伙儿的,一定是有什么意外,你不是说可以帮我们吗?那就带我们过去找他们,我们都被那个佟游坑害过,我看你八成也是,咱们是一路的。”
塔拉被突然转变的情况弄得有些懵,我化出花纹来认真说道:“他和我结怨太久了,我整个人生因为他一开始就走错了,我不会拿这个事骗你。”
我的样子让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他收起马刀,然后愣愣地点头:“好!”
他前脚说好,光头后脚就跑去捡起他的帽子递给他:“走走走,少侠带路,此事非同小可啊!”
塔拉局促地接过帽子戴在头上,“是什么意思啊?”
我把光头挤到一边儿去:“就是事儿很大的意思,这不重要,咱们边走边说,你说的请崇合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