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是一定要弄死的,至于叶清柔,敢在他头上种草,她的下场一定要更惨,至于怎么个惨法……
裴牧川阴沉沉恶狠狠地考虑了一周,居然得不出结论。
他发现自己对叶清柔下不了手。
他甚至自欺欺人想,退一万步讲,妻子出轨,做丈夫的就没有责任吗?
是他年老色衰了?外面的野男人比他厉害?比他权势地位高?
但这些都不可能的事。
那就是他太久没玩新花样,她腻了,没新鲜感了。
不怪叶清柔,都是他的原因。
裴牧川咬着牙给自己反复洗脑时,调查结果出来了:叶清柔绝对没出轨。
叶清柔的生活简单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她从早到晚都待在别墅,要么在画室,要么在后花园,要么就在果园……
她嫁给他时才21,十几年过去,看着却还像20多的年纪。别的贵妇都逛街消遣,奢侈享乐,她却提前过上了清心寡欲的养老生活……
叶清柔这个裴太太当的也太没滋味了。
裴牧川忽然觉得难受,尤其时不时瞧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安安静静的模样,像纯白的茉莉在独自枯萎,他心里说不出的闷堵。
那时他并未意识到,这种感觉叫心疼,他很心疼她。
叶清柔顿时想起,他搬出卧室后的一段时间,家里时不时会来一拨人……
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亲自上门为她设计珠宝,花艺师联系她一起研究插花养花,各大奢侈品牌的包包衣服送上门给她挑,贵妇圈不熟的一些人约她出去逛街下午茶……
“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叶清柔问。
裴牧川紧盯她:“我想让你活的热闹点,别总冷冷清清,看着怪可怜。”
他的裴太太就应该被人众星捧月似的捧着,享受别人都享受不到的生活。
叶清柔眉眼间掠过一丝黯然:“可是,你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她当时面上对他有多冷静疏远,心里抽离他的痛苦和崩溃就有多深,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你要什么?”裴牧川语气发沉,几乎是急躁地脱口而出。
又忽然一顿,他望着她沉静的侧脸:“你要我。”
叶清柔后背僵了一瞬,眼角忽然有些发涩。
裴牧川沉沉吐出口气:“我当时,尝试过了……”
听说夫妻间制造惊喜和新鲜感,有助于恢复感情,他特地挤出一周时间,想带她出国度假。
当然,结果被叶清柔毫不客气拒绝。
裴牧川脾气多硬,从来不会和任何人服软,连老爷子都时常骂他悖逆。
但那次他被叶清柔甩了冷脸,却并没有取消度假计划。
裴牧川声称学校推荐帮裴京墨报了夏令营亲子活动。
那天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到了机场,
登机前,裴公子背个黑色双肩包,运动服也是一身黑,双手抄兜,慢悠悠晃荡着,眼神扫视走在前面的两口子。
什么狗屁亲子活动,门槛这么低?
他们这么散装的一家三口居然都能去参加。
不过还怪新鲜的,他就爱瞧个新鲜。
只是,两口子上了头等舱后,他却被拦了下来。
理由是他的机票是假的。
呵呵。
“我人也是假的,其实我是泥巴捏的。泥人坐飞机也要机票?”
裴公子漆黑漂亮的眉眼,混不吝地幽幽扫视工作人员。
明明长这么嫩还是个未成年,小姐姐愣是脸红到了耳根,“这,这……”
裴京墨烦躁地一把将背包扔地上,又拽起肩带,提溜着背包转身潇洒离开。
什么傻不拉几的理由,说他机票是假的,鬼知道这对塑料夫妻把他遛过来,又撇下他去干嘛了……
直到飞机起飞。
裴牧川才松了口气。他们家逆子难得懂事了一回,没跟上来当电灯泡。
飞机降落在了岛上,是裴牧川为了这次渡假,特意买下的岛。
叶清柔被拐进了别墅。
他们住在最顶楼,站在阳台就能望见湛蓝的海,金黄色的沙滩,空气里都是海风自由浪漫的气息。
“儿子呢?”叶清柔问。
“难得过下二人世界,管那小混球干什么。”裴牧川答得理直气壮。
叶清柔护照被他收缴了,暂时没法回国,每天安静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海,也不跟他说话。
裴牧川就坐旁边,守着她。
他平时很怕闷,也闲不下来,却诡异地发现,就这样守着叶清柔,就算热脸贴她冷屁股,他竟然觉得挺愉快。
裴牧川回忆道:“本来一切很顺利,我以为经过这次我们能修复关系,没想到,你忽然生气了,吵着要回国……”
那段记忆很遥远,叶清柔却竟然还记得很清晰,声音发冷:“人怎么会好好的,无缘无故生气呢?”
他们到岛上四天了。
她能感觉到,裴牧川变着法地在讨她欢心,烛光晚餐,海钓,潜水表演……都为她做了。
虽然她总是冷漠决然地拒绝,但他竟然还愿意低头迁就她。对她过分的纵容让人费解。
那天岛上下了暴雨,刮大风。
叶清柔晒不了太阳,躲到沙发上睡午觉,却忽然被裴牧川拽到了屋外。
顶楼有个巨大的泳池。
裴牧川抱着她下了泳池,在暴雨中,搂着她趴站在泳池边,看远处海面翻滚的巨浪,看着海边椰林被吹到东倒西歪……
他将她摁在怀里,雨水大颗大颗打在身上。
狂风暴雨的阴沉天气,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他。
浑身被淋湿。
彼此间一个对视就能迸发火花。
这样迷离失真的环境里,叶清柔的理智在溃败,情不自禁,根本招架不住他的蓄意诱引。
在泳池里激烈缠吻许久,边扒衣服边上了岸,进屋后彼此炽烈地索取。
一整晚男人抱紧她,恍惚中沉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问:“柔柔,你瘦了,怎么忽然瘦这么多?”
叶清柔睁开了眼,撞上他深邃昳丽的眼睛,他那么专注地盯着她,眼底仿佛溢满温柔……以及心疼。
一瞬间,鼻腔酸涩到极点,泪水完全不受控地涌上来。
她这些天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被攻陷了,她根本抵挡不了他。
她双手勾住他脖子,哼咛着哭着贴向了他:“裴牧川,我好想你……还有,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