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狠狠攥紧,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伸手将这一段画面截了下来。
纸质的材料,陈曦介绍的并不多,而且他所调查的内容都是陈曦到西南之后,陈曦在西南之前的内容相对较少。
只知道陈曦与另外一个叫磊哥的人接触相对较多一些,这个叫磊哥的面色发红,身材相当魁梧,若不是知道陈曦会点什么,我都怀疑他俩是不是上辈子的仇人。
关掉视频,陈曦的事件线大抵也就这些,我看着这货发来的内容,大多数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想来应该是和白雪有关系才如此。
我又翻了翻别的内容,好巧不巧一打眼就看见了文浩亮,此人和文斌算是一脉连枝,我虽和他没什么交际了解不多,但在F的内容里却包含了不少,其中原因应该和F的兄弟有关。
F有个极好的哥们儿,但在某年冬天说是与父母离开再没回来,但这里的内容却是他死在了那个冬天。
我们都以为他转了学,到头来却发现是因为他父母缺钱将他卖了,对接人就是文浩亮的父母。
看了看内容,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荒诞,虎毒不食子,这对父母当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看着那个孱弱的在阴暗角落里被砍断手和脚做成供人玩乐的他,眼神空洞,只是坐在那里,没有恨也没有感情。
刹那间我一顿反胃,冲到厕所里将吃进去的东西通通吐了出来,直到吐出来了酸水才算罢休。
此段内容一出,我突然想起了之前F曾说的那些话,人性这个东西,大抵是不能细琢磨的,琢磨深了就恶心了。
后面的内容算是给我的希冀做了一个结局,他死了,死在了同样的一个冬天,因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加上缅北那帮人也没什么同情心,在第二个冬天就将他弃之敝履,任他自生自灭,照片中千疮百孔的小身体,就连死亡都是那么无力。
我问F他怎么知道的这部分照片,视频那边的他迟疑了几秒,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偶尔看到的。
透过屏幕,我却感受到来那话语下的苦涩,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甘心。
点点头没说别的,又问起来刚才我捋出来关于陈曦的事件线,他想想说,“按照这么多年关于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干净的吗?”
我向来秉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曦这也不算是完全干净,但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F见我不说话,眉头皱的又很紧,思索片刻说道,“陈曦的事儿,我会继续往里挖,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联系人的身份,后续应该也能挖出点啥,至少可从他身上去扒拉其他人。”
我点点头,没再反驳,只是翻着打印出来的资料,看着那张照片,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刚想往厕所跑就听见视频那边的声音响起,“你看见我给你发的张小微家养狗场的照片了吗,她家那狗感觉好像是狂犬病,天天龇牙咧嘴的。”
翻出来那张照片,上面是好多只狗站在那里,眼神好像冒着绿光,直勾勾的瞅着拍照的方向,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它们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小时候,师娘怕我孤单,就养了一只棕色的狐狸狗,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博美,长的也是极其好看,它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凶狠。
“它们会不会是想吃了拍照的人,”我看着照片,没头脑都冒出来这句话,相对于宠物,我大抵是知之甚少,“你说,要不我找个兽医问问呢?”
“能问出来吗?”F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没抱啥希望,眼光一转又看到了那个照片,脑子一抽问道,“你说,他们的手和脚都去哪了呢?”
F听完,眉毛瞬间皱起,眼睛也瞪的老大,看向我的一瞬间,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养狗场一直都处于封闭状态,虽然也往外出售狗肉,但这么多年经久不衰,很少有人看见主人给他们买狗粮,大多都是苞米面啥的,但这一个个的膘肥体胖,单吃菜叶子和苞米面,必然喂不到这种程度……”
话还没能说完,这货瞬间从视频中消失,随后传来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干呕。
我挑了挑右侧的眉毛,轻抿了一下唇角,果然还得是我啊,一分钟就给这货干趴下来。
他再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人都没啥精神了,见我老神在在的模样,终究忍不了直接吐槽,“你这离着远就是好,我这离着近又在延边这旯块儿,离狗肉还真是近边都很。”
“谁让你生冷不忌的。”我白了他一眼,“人家都说女生想结婚看杭州杀妻案,还有那个吃着妻儿的人血馒头结果啥事没有依然活的风生水起的渣男,你说结婚有前车之鉴,孩子却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别跟这伤春悲秋了,能选择又能怎样,总不能在娘胎里把自己用脐带给缠死吧。”
此话一出,我倒也算是笑了笑,只是这其中都苦涩也许只有自己知道,若我在娘胎里就知道自己会迎来如此精彩的前半生,会不会也会选择把自己用脐带缠死。
思索了一会便断定大抵是不会的,当年那家的奶奶把我一点一点的喂大,哪怕是打我记事儿起就开始干活儿,却总还是努力的活下来,就连奶奶将我留给乘警也是为了能让我顺利的活下来。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他连忙一顿找补,“我不是那意思啊,就是觉得现在不是惆怅的时候。”
“没事,你先继续查着,我捋一捋人物线,回头告诉你怎么往下捋,哦对你可以从那个养狗场入手,看似没什么关联,但我总觉得绝对没那么简单。”我没理他继续翻找着可用的信息,随着事件的摊开,原本以为清晰的内容却又仿佛重新置于迷雾之中让人更难看清。
疲惫的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看着一页又一页的纸张,脑壳疼的好像要炸开了,F见我如此想要挂断电话果断尿遁被我直接叫住了,“继续吧,今天捋明白了,咱也知道该咋查。”
“前几天有一个叫郑思然的找过我,说是受你之托让我帮忙,那段时间我又联系不到你,今儿见到你想起来问来着,那人是你新找到的家人?”F将资料放到一边,盯着视频这边的我,见我有些疲乏,微叹了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行了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