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营饭店,云睿渊点了好几个菜,今天有红烧肉,就点了一份红烧肉,两个炒肉丝,还有两个炒素菜。一人一碗大米饭。
吃饭的时候,肖雅琴再三叮嘱,“渺啊!以后你一个人在这儿,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子,人生地不熟的要多加小心。”
云睿渊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都是担忧,吃饭的时候眉毛都是拧着的。
云渺渺一边干饭一边说,“爸妈,你们放心,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们见过我啥时候吃过亏?”
知道闺女心眼子多,但还是担心怎么办?
在一边无声吃饭的吴大姐 “……”
造孽啊!这孩子看起来还没二十呢,能当啥领导啊?家里也是扯淡,咋把孩子整这儿来了?
吃完饭,一行人又回到了筒子楼。
云睿渊从口袋里掏出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云渺渺,“渺渺,这是康县公安局副局长的电话,他是我以前的战友,关系还行。
你要是在这儿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找他,爸爸会跟他打招呼。”
云渺渺接过纸条收了起来,“爸,我记住了,你们就别担心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晚上回去晚了,双胞胎会担心。”
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们两个担心够呛,她可倒好,像没事人似的,就不待害怕的。他们这闺女心太大了。
两口子依依不舍的走了,走前肖雅琴悄悄的给吴大姐塞了20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云渺渺。
上了吉普车她就哭了,车都开出机关大院她还回头张望,直到女儿变成小黑点儿。
云睿渊拍拍妻子,“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你总得让她飞,她不能永远做个雏鸟,你得给孩子空间去历练。
对咱们的女儿我还是有信心的,无论心智手段和武力她都不输任何人。”
肖雅琴擤了擤鼻涕,“可她才十七,还是孩子。自从孩子接回来,就没离开过我,呜呜呜……三年呐!呜呜呜……要在这地方待三年。
孩子前15年不是在我跟前长大,才回了两年就要离开我三年,等三年回来她就要出嫁了,呜呜呜……”
云睿渊心里也不好受,嘴唇抿成直线。
肖雅琴突然看向云睿渊,“你说,要不我也调来得了。”
云睿渊有些无语,“……媳妇儿,市里离县里不远,开车俩小时就到了。
要是想孩子,咱一个月来两回这总行吧!”
肖雅琴,“我看行。”
她打算的倒是挺好,但她低估了报社的工作量。
云渺渺一个人回到筒子楼。
刚进楼道里就被一个小媳妇儿拦住,然后又被几个女同志给围住了。
那小媳妇儿织着毛衣上下打量云渺渺,“艾玛,这妹子长得真好看。
那啥?你妈是咱们县新来的妇女主任?”
“姑娘,你妈以前是啥级别的,咋还配个家庭服务员呢?”一个老太太问。
云渺渺笑眯眯的,“大家好,以后我跟大伙就是邻居了。
当妇女主任的不是我妈,是我。
大伙吃饭了吗?没吃饭赶快吃吧。我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云渺渺在几个女人瞳孔地震中回了家,大门一关,把外边吵吵嚷嚷,不可置信的声音关在门外。
不出半个小时,县里妇女主任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的消息满大院都知道了,还有迅速向外扩散的趋势。
尽管筒子楼的居住条件不尽人意,但云渺渺觉着自己的级别能混上家庭服务员,有人给自己打扫卫生做饭就算是成功人士了。
至于别的,慢慢来。
吴大姐是一个勤快又爽快,话不多嘴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心里确实好奇,但人家一点都不问。
把云渺渺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晚上给做了两个菜,云渺渺尝了尝做菜的手艺,不算太好,但也能入口。
她决定以后点拨点拨吴姐的厨艺。其次就是晚上人家把水给烧好让她洗漱。
虽然云渺渺每天晚上都在空间里洗澡,但现在跟吴姐住在一起了,她偶尔也要洗一回,对外有个交代。
当然,晚上关上房门依然睡空间,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睡在空间里。
不过看了今天的居住条件,云渺渺觉着晚上去黑市卖物资的打算怕是要成泡影了。
就这一个走廊,这么多的住户,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而且这些大妈都特别的八卦,一个个跟侦探似的。
她半夜三更的从走廊过,万一被哪个看见了,有嘴都说不清。
哎!有得必有失啊!
好在她工资加补助一个月有将近200块钱,吃喝都是单位报销。也算找到一些安慰。
第二天早上,云渺渺一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粥香,吴大姐已经在厨房里忙碌。
“云主任,热水烧好了,您赶快洗脸洗手,这边饭也好了。”
云渺渺,“哎!”
洗漱好在出去假装上了厕所,然后坐在桌前。
眼前摆着一碗白米粥,还有两碟小菜。
大米是他们带来的,肖雅琴知道云渺渺不喜欢吃粗粮,就把家里的细粮全领出来了。
云渺渺不想带,家里还有双胞胎呢,再说她吃的都是报销的。
最后这些大米留家里三分之一给双胞胎吃,三分之二都带来了。
吃完早饭,云渺渺精心收拾一番,今天可是她第一天走马上任,作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自然不能穿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说起这个 ,云渺渺现在也不是天天都是‘八袋长老’了,偶尔也穿七八成新没补丁的。
里边薄棉袄薄棉裤,外面是一套双排扣干部服。最外面披上厚实的棉大衣,就有大队书记那味儿了。
她左手抓着一个白色搪瓷茶缸子,上面“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右手拎着包。
跟吴姐打了一个招呼,迈着稳健的步伐,颇有老干部风范的踏出了家门。站在走廊还把身上的大衣往上耸了耸。
走廊里,几个邻居见到她都跟她打招呼,云渺渺回以微笑,等她走过之后,身后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哎!你们说,她这小小年纪的咋就当上咱们县妇女主任了?指不定走了什么后门呢。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啥能力坐到这个位置,反正我是不信。”
“可不是,你瞅瞅,长得像个狐狸精似的。
谁知道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坐上那个位置。
我活了六十多岁,还没见过不到二十岁就能当这么大干部的。”一个大妈撇着嘴,满脸的鄙夷。
一位正要去上班的中年妇女从家里出来,见老太太说话难听,她吓一跳。
这死老太婆找死啊!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闲的吗?人家能不能当妇女主任,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不管人家是有工作能力上去的,还是家里有背景上去的,那都是人家的能耐,这样的人能招惹吗?
这女人是刚才骂云渺渺是狐狸精老太太的儿媳妇儿。
婆婆嘴碎在这个大院里得罪了不少的人,他们两口子因为这个婆婆的嘴没少跟人家道歉。
一出门就听见她婆婆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女人脸色极其难看,“妈,你可别嚼舌根子,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这不是给家里招祸嘛!”
那老太太不服气,讪讪的回家了,嘴里还嘀咕,“我也没说啥呀!”
云渺渺下了楼,一眼就瞧见汪建军已经等候在楼下,正专注的擦着车。
云渺渺把大衣往上又耸了耸,脸上挂着笑容,“小汪啊!早上好啊!辛苦你了。”
33岁的汪建军,“……”
听到眼前这个不到20岁的小丫头片子喊自己“小汪”,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好吧,人家年纪再小也是自己的领导,也只能接受这声“小汪”了。
“呵呵呵,云主任早,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他打开车门,示意云渺渺上车。
云渺渺神态自若四平八稳地坐到了车后座,汪建军绕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驶出机关家属院。
艾玛,云渺渺不知道,大院里多少人盯着她呢?就昨天一下午,她的底都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了,什么十七岁的正科级,什么这个级别就有家庭服务员伺候了,还有专车接送工作。
说起来谁不红眼啊?云渺渺都快被人妒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