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里都有些忐忑,这许是他们除亲近人之外,第一次给其他女性诊脉。
两个年纪大的,倒还经历过。戴千蘅却是第一次,心中难免有些慌张。
出门之时,家主对族规只字不提,只告诉他们办完事就回来。
戴千蘅倒是问了两位堂叔,他们也不知道,只说听千宜的就是。
他乖巧的应下,心里却难免腹诽。
“原来森严的族规在权势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戴千宜同他们说了会儿话,就回马车上去了。
车蔓蓉起夜路过时,看见里面还亮着烛火,摇摇头,轻轻敲了敲车架。
“千宜,休息得了。明早一早就得赶路,路上颠簸不好休息,到了京城还有得忙。”
马车里传来戴千宜有些疲惫的声音,“知道了,就睡。”
车蔓蓉走后,里面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烛火灭了。
驻扎的营地附近很安静,时不时传来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进了京城,先要梳洗一番,正好午时便去了五味食斋。
吃饱喝足,便带着东西正式登门。
戴文朝携带家主命人准备好的重礼,等待侯府的召见。
他们心里都明白,像侯府这样的老家族,知道的多了。
罪人之身,遭受陛下厌弃,平常人家是万万不敢找他们上门的。
来之前就各方面打听过,这段侯府同皇后以及贵妃关系很好,还有淳王。
由千宜牵线,他们若是有功,说不定还能在皇后面前落个好名声。
“千宜姑娘你们请随我来。”
管家出门迎接,对戴千宜十分恭敬,语气中还有几分熟练。
这让戴文朝等人,对这个侄女又刷新了一层认知。
原来传闻是真的,千宜这丫头同段侯老夫人私交不错。
丁玫姝的脸色不好,轻扶着倚墨的手臂,起身到隔壁的西屋去诊脉。
这段时间,来了不少医师,所以专门将西屋腾出来,提供专门的地方诊治还有煎药等。
“夫人,听说这次来的是北阳戴氏,从前他们家最出名的就是保胎之法,这次一定能行。”
丁玫姝听这句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每次都是失望大于期望。
“希望吧。”
之前四爷就派人查过戴氏,戴氏确实有保胎秘术不错,不过如今早无人继承下来。
戴文朝、戴文海还有戴千蘅坐在西屋里,这里有一张很宽的桌子,他们每人都有一个位置,上面还有纸张笔墨。
听闻响动,他们转过去,只见一位满脸病容的女子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都有些慌乱,纷纷举起袖子挡着脸,觉得此举不妥,又迅速放了下来。
三人齐齐一致的动作,还有脸上的表情都使他们显得有些滑稽。
屋子里各个角落,还有书桌,屏风处都有伺候的婢女,都偷偷瞧着他们。
戴千宜冷眼看着,心里翻起了白眼。
时代早就变了,也就她们家还是跟从前一样,顽固不化。
他们脸上有些僵硬的脸色,在摸到丁玫姝的脉象之后都变得严肃起来。
每次把脉后,都手里写写画画沉思着。
三人凑在一起商讨着,大多数都是戴文朝和戴文海两人在说,戴千蘅偶尔补充一二。
戴千宜也在旁边开始号脉,之前她就见过这位四夫人的脉象了,今日再看比起之前似乎更加内虚了些。
“夫人还是按照我之前的饮食单子吃的吗?”
丁玫姝点头,“是,除了你写的其他的我都没敢吃。”
戴千宜点点头,“那就好,饮食单子我要改一下,后面每一月我都要看一下,根据情况会有添改。”
丁玫姝摸了摸肚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说的吃。这些日子,身上虽然还是疲乏得很,但夜里心悸的毛病好了不少。”
“对对对,那饮食单子要加些食材。”
一边,戴文朝拿着之前戴千宜给准备的饮食单子说道。
“上面的东西没什么改的,就这个这个去掉,增加……,切记这两种不要同吃,否则食性相冲。”
“你看这样改如何?”
戴文朝和戴千宜对着单子,提笔写了几种食材,又划掉了几个。
这个时候,段静安从外面赶回来了。
今日,边疆关押敌国将军和大臣的牢车马上都要进京,今日就是在商议后续事情如何处理。
“四爷安。”
行礼的声音传来,丁玫姝抬眸望过去,就见四爷的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这几位就是戴氏医师吧,请问夫人的情况如何?”
段静安仔细打量了几人,模样倒是周正,不然也不会哄骗了宫妃。
戴家的事,别人或许还不知内情,但段侯府肯定是知道的。
当年戴太医落马,其中还牵扯到了惠文太子,跟他穿一条裤子的段崇明自然也知道了。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回大人,夫人这胎……”
说的话同之前来的医师没什么两样,听到这些丁玫姝和段静安内里都有些失望。
“不瞒大人,保胎之术虽为我族之长,且拼尽全力尚且能为夫人保胎三月。”
三个月,也就是孩子能长到七个月。
丁玫姝眼中一喜,七个月的孩子要是能平安生出来,也能活。
戴文朝却没有这么乐观,三个月不是他留有余地,而是最多只有三个月。
“不过……”
“不过什么?”段静安追问。
戴文朝看了看千宜,“不过,若是佐以我族针法,夫人这胎我戴氏有把握能使其平安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