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好进,走却不好走,绕不出去。
走着走着,毕云涛突然觉得脚下一软。
用手机一照,毕云涛吓了一跳。
地上有一只死猫,还有一大滩血,猫被利器拦腰砍断,手法干净,感觉像是猫在跳跃的时候,被人一刀给劈了。
要命的是,这只猫他还认识,正是那只炸毛的黑猫。
头晕。
目眩。
血腥的场面让毕云涛全身发麻。
毕云涛啊的一声惨叫,猛地回头要跑,刚一转身,后面突然出现人影,距离也就两三米,那人手中拿着一把手电。
“谁呀?咋地了?喊啥呀?”
“猫,死猫。”
“操,死猫有啥怕的?”
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花白胡子,衣服装的也不整洁。
见到活人了,毕云涛缓过来半条命,他拿出烟,自己点了一根,又给大爷发了一根。
“大爷,这村有个姑娘,挺瘦的,也挺漂亮,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大爷愣了一下,疑惑道:“扯犊子呢吧,这片要盖厂子了,都动迁了,人早就搬走了。”
“不可能呀,前两天我还来呢呀。”
“前两个月也不可能,我在这边打更,早就搬空了,肯定没人住。”
说着,大爷还贼头贼脑地拿着手电四处照。
“小伙子,怕不是你遇见鬼了吧。”
这话问的,毕云涛也不自信了。
“老王。”
“我在这呢。”
外面突然有人叫,大爷应了一声。
很快,有一个老头来了,来人不耐烦道:“大晚上的,来这地方干啥?”
“听见有人叫,进来瞅瞅。”
毕云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着另一个人道:“大爷,这还有人住吗?”
那人愣住了,愣了得有十几秒。
开始的大爷道:“我说没人住了,还不信,小伙子,你遇见鬼了。”
另一个大爷咳嗽了一声,责备道:“老王,你别老吓人,那有的鬼,走走走,出去。”
绕出村子,两个大爷直接走了,毕云涛楞在路边,而且他能感觉到,后来的那个大爷时不时回头瞅他一眼,两个大爷还在来来回回说着什么。
遇到了这样的事,毕云涛心里也犯合计。
这他妈怎么回事?
信心满满出来,又准备了零食,结果人没出溜上,又被人说是遇到鬼了。
毕云涛心里无限的失落。
想要打车回去,也没人晚上来火葬场,等了得有八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一辆黑车。
车上,毕云涛还在胡思乱想,这小浪蹄子去哪了呢?
不会是去见网友了吧。
按照排队的顺序,那也应该是自己了。
可小柔去哪了呢?
这一晚,毕云涛给小柔打了无数个电话,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幻想,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幻想也变成了愤怒。
在毕云涛心里,她已经认定小柔和其他人去住宾馆了。
毕云涛是见网友的常客,按理说,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他不该抱有什么幻想,可又止不住思念小柔。
也怪,那一晚,路没走明白。
水路不通,旱路不畅,另辟蹊径却让毕云涛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自从那一晚之后,毕云涛一直回味那种龇牙咧嘴的感觉,当然,我说的不是痛苦。
人要是得了相思病,干什么都没兴趣。
原来玩游戏,嗨曲一响,毕云涛蹲在椅子上操控人物去攻城,基情满满。
现在呢,游戏公会互相打架,毕云涛在愣神,泡面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想小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都凉了。
没有心思玩,也没有心思吃东西,毕云涛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对于一个夜猫子来说,他已经很久没在十二点之前睡过觉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
是小柔。
“你他妈去哪了?”
毕云涛一声怒吼。
小柔没有回话。
“咋地,别的爷们从你身上爬下来了呀?”
毕云涛的言语中尽是刻薄。
小夜支支吾吾道:“别说我了,我好累,做了一天手术。”
“啊?你怎么了?”
毕云涛立马收起了审问犯人的面孔。
“我是护士呀,有患者,不做手术干什么?”
毕云涛心软了,说今天自己去了小柔那,又买了吃的啥的。
小柔嗯嗯啊啊回答,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是呼噜声。
毕云涛一直想问小柔为什么住在那,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柔的坦诚,让毕云涛有些内疚,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因为骂小柔了,而是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了。
小柔是什么人?
那是经常见网友的骚货。
这样的姑娘,只能玩一玩,不能用真感情。
只要入了门,好友删除,电话拉黑,从此再也不联系。
毕云涛不断地给自己洗脑。
这种事,要趁早。
一觉醒来,毕云涛犹豫再三,还是给小柔打去了电话,对方还是熟悉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现在是白天,要不然,再去一趟小柔那?
这是一件不需要犹豫的事,有了想法之后,毕云涛立马拎着昨天买的东西下楼,打车直奔向阳山。
到地方后,毕云涛见到了熟悉的一幕,那只黑猫的尸体还躺在巷子里,只是内脏不见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掏了,很干净,连节肠子都没有。
毕云涛咧了一下嘴,也不想管这死猫烂狗。
进村之后,他根据记忆来回寻找,倒是有两处房子像是有住人,院门锁着,里面的窗户也没碎。
一边打电话,一边喊着小柔的声音,电话关机,喊叫声没人回应。
东北的春天,白天很短,不一会,天黑了,毕云涛也没有想走的意思,他心想来都来了,再等一会,万一小柔回来了,还能把事办了。
折腾一会就完事了,省的总惦记。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周围也安静下来了,国道上,十几二十分钟过不了一辆车,周围安静得更是可怕,春天虫子也没出来,此处只有瘆人的寂静。
“你怎么来了?”
毕云涛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猛地回头,身后一个黑咕隆咚的身影,看身段,像是小柔。
“小柔?”
“我问你,你怎么来了?”小柔的声音有些严肃。
“你上班太累了,给你送点吃的。”
这时,毕云涛发现小柔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吧嗒吧嗒往下滴着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