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涛玩了个心眼,他晃动手机,灯光微弱,但足以看清。
小柔手中是一袋子内脏,红的白的都有,很新鲜,还在滴血。
“你,你,你拎的什么呀?”
“晚饭呀,最近太累了,买点肉补一补,走,回家。”
说完,小柔直接挽住了毕云涛的胳膊,像正常的情侣一样。
毕云涛心里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俘获了这个骚娘们的心。
“你怎么回来的呀?”
小柔想都没想,直接道:“打车呀,要不然呢。”
毕云涛脑子嗡的一下,刚才他一直在国道边,根本没有车通过。
“走呀,想什么呢?”
此时,路上没有车,毕云涛想走都走不了了。
毕云涛的一丝错愕倍小柔捕捉到了,她趁机沿着毕云涛的肚子往下摸了摸。
毕云涛心一横,一锤子的买卖,明天直接拉黑。
去他妈的。
进入小柔家,还是熟悉的环境。
小柔说饿了,要先做点吃的。
毕云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柔去厨房,自己可以在屋里先把小药片给顶上。
今晚,他要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吃过药,毕云涛掀开门帘,发现小柔正在嗦手指。
不对呀,刚才没听到水声,内脏不用洗吗?
连毕云涛都知道鲜肉有寄生虫,医院工作的小柔能不在乎?
“这么快就下锅了?”
“太饿了,这两天累。”
说完,小柔还做了个鬼脸。
走近一看,黄色火焰的煤气罐上是一口大黑锅,里面红的白的都有,暗红色的汁液咕咚咕咚冒泡,上面还有很多灰白色的浮沫。
“这么多血水吗?”
“不懂了吧,血才是最滋补的东西。”
小柔直接夹起来一块半生不死的内脏,吹了几口,嚼得十分享受。
毕云涛吓坏了,同时还有点恶心,这还没熟呢。
况且,这是什么内脏,毕云涛根本没认出来,看起来像是腰子,不过比鸡的大,但要比猪小很多。
“要来一口吗?”
毕云涛连连摆头。
小柔解释道:“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这样,朋友介绍的齐齐哈尔烤肉方法,能保留食物天然的美味。”
美味?
毕云涛在厨房里没见到任何调味品,不管是烤肉还是做菜,吃的都是调味料,小柔做的东西,几乎是直接放入锅里煮,放没放水都不一定。
面对此情此景,毕云涛不知所措,他都看愣了,小柔毫不在意,吃完锅内的食物,她嗦了嗦手指,表情意犹未尽。
随后,小柔坏笑一下,走到毕云涛身前。
掐算了一下日子,毕云涛的中心不想穿特步,而是按部就班,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先从诗词歌赋开始,先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再说。
小柔很有才华,她张开嘴,时而唱歌,时而朗诵诗歌,尽显才女风范。
她,面部狰狞,不是痛苦。
毕云涛也享受这种文学上的碰撞。
作为新时代好青年,都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谁还不会点古文啊。
那就以文会友,小柔说她略有才艺,恰好毕云涛也懂得一些拳脚。
二人摆上了酒宴,拿起了筷子,决定以酒会友,探讨一下文学,尤其是古诗词方面的积累。
先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后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会惊心?
那肯定的呀,屋内以文会友,外面电闪雷鸣,突然来一下,整不好都得嘚瑟。
最后在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中结束。
快哉!
一场畅快的诗词对决,让毕云涛知道了古人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难分高下。
诗文分不出高下,二人又下起了象棋。
毕云涛是个象棋高手,用棋盘来演绎人生真谛。
再用连环炮的战术击败小柔。
奈何小柔才艺了得,诗词储备量更是惊人,毕云涛与之对决,总有一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不行。
堂堂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子笑话?
可小柔身材娇小,毕云涛也想不明白是从哪来的爆发力,竟然给他一种泰山压卵的感觉。
那毕云涛也是个要强的男儿。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棋逢对手要复盘,毕云涛再次摆正棋盘,准备在碧海云涛般的棋盘上引惊天骇浪。
行了,收,这一段主要表现出对弈过程长久,耗费体力。
为啥?
因为毕云涛出了一身汗,滴吧滴吧往下掉,而小柔的皮肤却没有任何湿润。
有人可能会说,一笔带过不就行了,何必写这么多无聊情节?
咱得交代清楚了呀,对弈用了很长时间,消耗精力。
要是想兰州拉面中的牛肉片一样轻描淡写,毕云涛还能出汗,那去医院看好了都得流哈喇子。
想想那毕云涛也不是门外汉呀,也是略懂象棋的规矩,知道如何使用兵马,各种套路花活都明白点。
咋回事呢?
毕云涛越想越不对劲。
怕不是真遇见鬼了吧。
但小柔根本没给毕云涛胡思乱想的时间,一盘象棋结束,小柔还要再下一盘。
那一夜,山外青山楼外楼,清脆响亮,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毕云涛几乎没怎么睡觉,清晨,天刚亮,毕云涛直接打了声招呼,要走。
小柔咿咿呀呀哼唧了几声,算是做了回应。
出了村子,火葬场门口好几伙灵车在排队进入。
晦气。
毕云涛拦了一辆车,打车直接去了庙上,准备求个护身符庇佑一下。
没想到车子走到一半,出租车司机一脚刹停,毕云涛直接撞在了前排座椅上。
没等毕云涛反应过来,出租车司机直接下车,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前面没车,车子也没坏,毕云涛也摸不着头脑。
“你下车吧。”
“啊?”
“小伙子,你下去吧,拉上你,你心里一直突突,不对劲啊。”
毕云涛骂了一句道:“扯犊子,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打车,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我不要你钱,早晨刚出活,没赚多少,我给你拿三十,行不?”
毕云涛也要一些脸面,明明是消费者,却被司机如此羞辱。
“谁他妈要你的钱,滚滚滚。”
在东北,正常这种对话,肯定得打起来,但司机却认怂了。
毕云涛下车后,四驴子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妈的,晦气。”
毕云涛骂了一句,话音未落,出租车又倒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