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塞王遭遇刺杀不幸身亡,这一突发事件使得局势骤然紧张起来。为了防止莫达借机滋事生非,成王当机立断,迅速调遣大量兵力增援,并将宁阳馆重重包围,围得可谓是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飞出。
此刻,被困在屋内的莫达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乱转。然而,西塞王的死亡对于他而言并无足轻重,毕竟他此次前来大越国的真正目的并非与西塞王相关,而是要取江预的性命。
西塞王的意外离世,恰恰给了莫达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心想,正好可以借此东风,向西塞王的死大做文章,进而向大越天子发难施压,逼迫大越皇帝乖乖地交出江预,以此来平息这场风波。
但事与愿违,事态的发展并未如他所预期那般顺利。尽管莫达绞尽脑汁地谋划着,但现实中的种种变数却让他的如意算盘一次次落空。
他不禁开始深深怀疑起来,究竟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以至于忽略了许多重要细节和潜在风险;还是说那位大越皇帝根本就无所畏惧,丝毫不担心西塞会因此而起兵造反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谜团般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莫达这人,常常自诩聪明,四肢异常发达健壮,但头脑却仿佛跟不上四肢的节奏。此刻的他被困在了宁阳馆内,那种感觉就像是威猛无比的老虎突然落入平原之上,失去了山林的掩护与依托;又好似翱翔天空的雄鹰折断了双翅,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地振翅高飞。面对如此困境,莫达别无选择,唯有静静等待夜幕的降临,期待黑暗能给他带来一丝转机。
而此时,远在思正轩中端坐的萧政,则一直眼巴巴地盼望着黑虎能够早日归来向他复命。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政的眼神渐渐流露出些许忧虑之色。因为他迫切需要知道西塞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身亡,如果得到确切消息证实西塞王确实已死,那么接下来至关重要的一步就是思考如何巧妙地从方允手中夺取兵权,从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地位。
经过清婉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那黑豹身上的伤口正逐渐愈合,虽然伤势已有所好转,但它依旧无法下床自由活动。此时的清婉,正专心致志地在厨房里为黑豹熬制汤药。
而另一边,外出诊治病人、多日未归的步松风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只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身姿轻盈如燕,缓缓地朝着院子走去。当他轻轻推开院门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呼喊起来:“清婉,清婉......”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清婉,一听到这熟悉且亲切的呼唤声,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她兴高采烈地从厨房飞奔而出,边跑边激动地回应道:“师父,师父,您回来啦!”
步松风看着朝自己狂奔而来的清婉,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眨眼间,清婉已经来到了步松风的身旁。她动作麻利地接过步松风肩上沉甸甸的药箱,然后像个孩子般撒起娇来:“哼,师父您这一走就是整整七天,徒儿可想死您啦!”
步松风微笑着听完清婉的抱怨,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那张圆润可爱的脸蛋,打趣儿道:“才短短七日不见,为师怎么觉得你这小脸又变得更圆了呢?”
说罢,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步松风无意间瞥见院子里晾晒着一套男子的衣物,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疑惑。于是他转头看向清婉,开口询问道:“清婉啊,这院子里怎会挂着男人的衣服呢?”
清婉听闻此言,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情,她挺起胸膛,骄傲地向步松风讲述道:“师父,您不在家的这些天,徒儿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我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大叔哦。”步松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清婉,清婉依旧自豪的说道:“吓到了吧,我带师父去看看我的病人吧!”
清婉拉着步松风来到屋里,床上躺着脸色苍白但眼神犀利的黑豹。步松风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师父,这位大叔吕有才,他可厉害了,虽然受伤很重,但一直很坚强呢。”清婉笑嘻嘻地介绍着。
步松风走上前假意查看伤势,实则暗暗打量黑豹,轻声道:“阁下看起来不像寻常之人。”
黑豹谨慎的回应道:“多谢清婉姑娘救命之恩,我本是江湖中人,遭奸人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场。”
清婉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威猛雄壮的黑豹,轻声介绍道:“大叔,这位便是我的师父步松风啦,江湖人送外号‘步神医’。您瞧,她刚刚才从外地行医归来,一路风尘仆仆的。”
黑豹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地将目光投向那一头白发如银瀑般飘飘洒洒的步松风身上。
只见他微微挪动着身躯,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朗声道:“在下有幸得见步神医真容,实乃三生之幸!早就听闻步神医常年行走四方,悬壶济世,拯救无数苍生性命,更是有一手妙手回春的绝世医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久仰大名呐!”
步松风迎着黑豹那既谨慎又充满诚意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和行为准则罢了。来,把上衣脱掉吧,让我瞧瞧你这伤口究竟如何。”
黑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随即抬起粗壮有力的手臂,动作略显笨拙却又十分迅速地解下衣带。步松风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缠在黑豹胸前的绷带一一解开。
待看清那狰狞可怖的伤口时,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沉声道:“阁下可真是福大命大呀,如果这刀再往里面深入半分,恐怕此时你早已魂归地府了。”
黑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叹息道:“唉,此次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全靠清婉姑娘及时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定会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步松风一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说:“不必言谢,只是这伤口愈合还需些时日,期间莫要乱动。既然阁下是江湖中人,那就好好把伤养好身体,早日离开我这松风谷,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江湖人士闯进我这清净之地。”清婉在一旁连连点头。
黑豹目光炯炯地盯着步松风,语气诚恳地说道:“步神医,请您尽管放心。待我的伤势一旦好转,在下必定会尽早离去,绝对不会给松风谷添麻烦的。”他的神情坚定而认真,仿佛许下了一个庄重的誓言。
步松风听完这番话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她说道:“希望阁下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说罢,她便将视线转移到一旁乖巧站立着的清婉身上,轻声吩咐道:“清婉,快带我去瞧瞧那熬制的汤药如何了?”
“是,师父!”清婉娇声应道,只见她莲步轻移,朝着门口走去。然而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清婉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折返回来。她径直走到黑豹身旁,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柔声安慰道:“吕大叔,您就安心在此养伤吧。您大可放心,有我师父在呢,她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定能让您迅速痊愈的。”
黑豹望着眼前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微笑着回应道:“好的,多谢清婉姑娘的关心!”
随后,步松风和清婉一同走向厨房。一路上,师徒二人低声交谈着关于伤者病情和用药方面的事宜。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炉灶上正咕嘟咕嘟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药……
她们来到厨房,步松风解开药罐的盖子,闻了闻,然后盯着清婉,说道:“这药里少了一味凝血草,难怪伤口愈合得这般缓慢。清婉,你做事怎生如此毛糙?”步松风眉头紧皱,眼中带着一丝薄怒。
清婉面露惶恐之色,急忙解释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只是这凝血草昨日已用完,徒儿今日尚未采买补充。”
步松风轻轻叹了口气,“你呀,总是这般迷糊。这黑豹身份不明,若因这药延误了他的伤势,恐生事端。”
听了步松风的话,清婉不禁心中一紧,连忙压低声音向步松风问道:“师父,您刚才说吕大叔竟然真的是江湖中人吗?这可太让人惊讶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步松风,似乎想要从师父的脸上找到答案。
步松风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清婉,缓声道:“为师又怎会看错呢?那吕大叔不仅是闯荡江湖之辈,就连他所报出的身份和姓名都是虚假的。”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啊!师父,那……那他会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呀?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无意间将一头恶狼引入了咱们家中!”清婉面露忧色,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之中。
步松风转头看了看清婉,安慰道:“虽说他并非那种犯下滔天罪行、穷凶极恶之人,但也绝非正直之士。”听到这里,清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师父,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赶快让他走吧!以免夜长梦多,万一他生出什么歹意来,可如何是好?”清婉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瞥了一眼门外,似乎担心吕大叔会突然闯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
然而,步松风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清婉说:“徒儿啊,咱们行医济世,讲究的就是有始有终。如今已经开始为他医治病症,哪能半途而废呢?若是因为害怕他可能是坏人就中途停止救治,这于理不合,也违背了为师多年来的行事准则。倘若他当真心怀不轨,那也只能算是咱们运气不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