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晟昭的帮助下,曹鹤语顺利登上了轮船。
甘晟昭还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番,又细细嘱咐了主仆三人注意事项,还把服务经理喊来特意塞了红包,让他照看好几位女眷。
陈妈妈在他做完这一切后,笑眯眯地夸赞道:“孙少爷费心了,要是没有您,我们这三个从没出过远门的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是呀,我刚才一看这大船都要吓一跳,比宅院都要大,晕头转向的。孙少爷不愧是在外头做大事的,什么都能给安排好,真是了不起。”春娟也紧跟着附和赞美甘晟昭。
甘晟昭嘴角翘的要压不住了,内心被满足感充斥着,眼神瞄向了曹鹤语,隐隐有些期待。
曹鹤语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也是满含感激地看向甘晟昭和陶兰启,软声细语道:“谢谢你们的仗义相助,我们感激不尽。虽然我们三个人之前有些缘分纠缠,但今后已经理清了,大家以后就是朋友。我就以朋友的身份,衷心祝福二人白首偕老,百年好合!”
陶兰启闻言内心也有些触动,她感觉到了曹鹤语的真心祝福,也看出来对方已经对甘晟昭死了心,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了。
所以她握住曹鹤语的手给出了自己的祝言:“曹姐姐,我和晟昭也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平安顺遂,成为新时代的新女性!”
在主仆三人感激的目送下,甘晟昭携手陶兰启走下了轮船。
等到轮船终于启航,岸上的人群逐渐模糊成了黑点,春娟才兴奋地在房间内转圈圈,“终于出发啦!我们要去外国啦!”
她一下子扑在了沙发上,咯咯笑着,抚着胸口道:“憋死我啦!要不是咱们家缺钱,要靠甘家补贴过日子,照甘家做的那些事,我才不要给他们好脸色呢!”
陈妈妈手里整理着曹鹤语的衣服,也无奈叹口气,“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还是因为咱们家自己立不起来,钱和权都比不过人家,只能被人家搓圆捏扁的。”
曹鹤语浅笑着取出一些书准备在船上看,任凭最亲近的两个人话家常,她并没有阻止。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说到底,离婚的事情主要责任还是在甘家。
当初甘晟昭回国后说要带她一起出去公干,她是愿意的,她也想跟着丈夫出去见见世面,增长增长见识。
可是甘家长辈不愿意,拿着礼制规矩硬逼着她留在家里。
夫妻两人刚结婚,甘晟昭就出国留学了。
几年后学成追求事业,又是两地分居。
一年也就回来几天,回家乡那几天也要天天外出应酬,夜夜喝得酩酊大醉回房,分给妻子的时间并不多。
虽然看起来两人成婚八年,但细算下来,两人在一起的日子统共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天长日久的,再深厚的感情也要淡薄了,更何况两人是盲婚哑嫁,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长期分居不生变才怪。
甘晟昭提出离婚,甘家长辈又把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反正是半点责任都没有。
可说到底,就是因为他们拦着,才让小两口长期异地而居。
他们嘴上说着好听,反对离婚,反对外面的女人,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又不能真的让甘晟昭和那个女人断了,他们的意思是让自己以长孙媳的身份继续留在甘家,等到张依慧老了后,就接替她做甘家主母,操持家中事务。
然后默许甘晟昭在外头带着那个女人当做如夫人,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生儿育女,陪他在外交际应酬。
最后所有的好处都是他们甘家享受了,而两个女人,一个有名无分守活寡替甘晟昭给甘家老人养老送终尽孝,另一个无名有分地顶着妾室的头衔陪着甘晟昭奔波操劳。
他们甘家半点损失没有,两个女人却忍着委屈为甘家奉献一辈子。
曹鹤语看得很清楚,她很想痛痛快快地指着甘家每个人大骂一通,举着棒子将甘家狠狠打砸一场,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曹家势微,她不能光自己痛快而不管不顾曹家今后的营生。
只能心里苦着恨着,面上却端着笑脸,为自己谋划争取利益,完了还要对甘家所有人感激涕零。
报纸上报道了一则惊世骇俗的离婚案。
一位名门千金不堪忍受丈夫风流多情坚决离婚,可夫家不同意,千金就在开明娘家支持下打了离婚官司。
而为千金打这场官司的还是一位留洋归来的法学女博士。
官司以千金成功离婚,并为自己争取到孩子抚养权和大额赡养费收场。
女人闹离婚还闹成了,这刺激了人们的神经,打开了人们的视野。
让大家知道,原来女人是可以主动离婚的,女人离婚可以要赡养费,女人离婚是可以带走孩子的。
如果甘家不同意自己的请求,她也是准备请那位女博士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她都想好了,争到的赡养费她可以和女博士五五分。
还好,事情没有波折,因为甘晟昭和陶兰启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甘晟昭的职位不允许他家宅不宁,一旦曹鹤语闹起来,甘家不占理,还会影响甘晟昭的仕途。
甘家为了甘晟昭的官位,温和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算是花钱买平安,甘家不缺她要的那点钱。
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只不过都是体面人,表面上和平解决了这件事。
看吧,什么事情都得要自己争取,否则所有人都能圆满,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独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