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都没赶上中秋节,等到差点连重阳节都没赶上了,平安州可是已经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天气,毫无准备的贾赦差点病倒在驿站里,即使一路上还算平安,可他一回到京城,撑着精神进宫去了一趟,回到荣国府连接风宴都没过就直接病倒了。
而当今在确定平安州的将领们只是念着荣宁二府的旧情,荣宁二府本身没有想过继续在平安州发展什么势力的想法,倒也安心了不少,这不,一听说贾赦回家就病倒了,除了荣国府日常请的太医以外,当今还直接把给自己诊脉的御医也派去了荣国府。
这御医都上门了,贾代善少不得出面应酬一二,表达一下荣国府上下对当今的感激涕零和忠心。
最终,几位太医院的国手们诊过脉之后,确定贾赦只是因为寒气入体没有及时就医引发的高热,便留下了药方回宫去了。
外头有人见了,不免感慨两句荣国府依旧简在帝心。
而作为曾经的“宠臣”林如海,林府最近的热度似乎已经过去了,毕竟林如海虽然没有卸职,但春夏秋三季收购羊毛的事情都没有继续参与,甚至所有的工作安排都是下面的官员们自行决定的,看起来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要调离,而且大家更感兴趣的是他家那不菲的分红到底如何花销。
宫里的当今也在烦恼林如海到底该如何安排。
要说林如海也是正统的勋贵出身,只是他家从开国时候起就走科举入仕的路子,的的确确是正统的清流文臣。
可林如海娶的妻子出身正统的勋贵,还是传统的武勋出身,虽然上交了兵权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摆在那儿。
再说林如海为朝廷屡次立下功劳,从前尚且能用官职和银钱嘉奖一二,此后若是再立新功,那可只能奖赏爵位了。
可偏生再添新勋贵一点不符合皇室利益,所以当今决定要给林如海一个能长期坐稳的位子,但又不能搞什么明升暗降之类的把戏,这么一看,林如海若是不去六部三司,那就只能入阁了。
林如海也在跟妻儿感慨:“如今我被架起来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稳些。”
十九郎已经很懂事儿了,自从他启蒙过后,林如海便时常拿一些不起眼的公务说给他听,朝廷邸报更是从来随便他看,为的,就是尽早培养他的政治素养。
十九郎也不负林如海的期望,听完林如海的感慨,便建议道:“爹爹这个时候最适合自污了。”
陈肃惊喜地跟林如海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十九郎已经悄悄成长到如今这样优秀了,竟然能替他的父亲查漏补缺,出个主意了。
林如海认真问道:“那依咱们十九郎的看,爹爹该如何自污,才能勉强过关呢?”
十九郎看爹娘包括才开始懂事的弟弟都是一副信任又期盼的模样,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稍稍颔首低眉掩饰自己的窘境,却忘了他一双红了的耳尖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眼看林如海要笑,陈肃一个眼神过去制住他,孩子的思想既然开始朝着另一个层面成长,家长就该鼓励,而不是做出什么样子来干扰。
十九郎稍稍不自在了一会儿就平复好了心情,抬头答道:“前人自污多是通过酒色财权四样途径来。爹爹不好酒色已经算是共识,便是单纯为了娘亲也不该考虑这两样;而权,眼下咱们家的不安正是来源于父亲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所以,最后这污点应该落在这个‘财’字上头。”
这下林如海更加高兴了,看了一眼陈肃,陈肃不光点头还拿眼神示意,他便直接夸奖十九郎道:“好呀好呀,我们十九郎果真是长大了,能为爹爹分忧了呀!”
二十郎内秀,陈肃悄悄伸手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拉拉林如海的衣摆,给林如海一个眼神,林如海便也看着二十郎道:“我们二十郎也好,自小就知道跟哥哥学习啦。”
如此,十九郎高兴,二十郎也开心,林如海和陈肃双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