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斗七星阵的咒力笼罩下,地底下那股扭曲而强大的拉扯力量似乎稍微减弱了一些。然而,茅仁义的修为显然无法完全发挥出北斗七星阵的全部威力,尽管他努力压制着这股怪异的力量,却根本无法将其彻底消灭。最糟糕的是,众人的双腿大部分还深陷在泥土之中,想要拔出来却显得极为困难。
茅仁义心中焦急如焚,声音高亢而急促:“快!大家想办法将泥土扒开!七星阵的力量撑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在土坑中回荡,似乎是对时间的无情催促。
在场的黑衣大汉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寻找身边的工具,试图用铁铲、手锹等挖掘器具,拼命地想要清理困住他们双腿的泥土。即便是在这恐怖的境遇下,他们仍然表现出了一种不屈的斗志,努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茅仁义的力量实在有限,虽然他引动了星辰之力来震慑邪物,但那股力量却是微乎其微,根本无法维持阵法的运行。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斗七星阵的光辉渐渐暗淡,原本闪耀的七面小旗幡也随之失去了光彩,阵法的威力在瞬间崩溃,仿佛一切的希望都随之化为乌有。
此时,土坑中的众人依然未能完全脱离泥土的束缚,恐慌在他们心中蔓延。四周的环境逐渐弥漫起一股阴冷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悄然袭来,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茅大师,快想办法啊!”叶乘风的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茅仁义此时脸色苍白,内心的恐惧与无助交织在一起,他明白自己已无计可施。北斗七星阵的崩溃让他感到无比绝望,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无从应对。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飞快流逝,众人拼命尝试着,然而这并不是一项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任务。随着他们的焦虑加剧,反而导致挖掘的效率越来越低,忙活了好几分钟,几乎毫无进展。
最终,在那股森冷的邪气达到顶点时,众人惊恐地发现,四周的血红色地面竟然如波浪般涌动,仿佛活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随着地面的波动,隐隐约约可见一些白骨在其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天啊,快看,那是什么东西?”一名黑衣大汉惊恐地指着血色地面,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自已。
事实上,无需他提醒,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那令人心悸的景象——血色地面下,一具具人类骸骨正在不断钻出,空洞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他们,仿佛无数个灵魂在此刻聚集,令众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叶乘风的心脏狂跳不已,面对这一幕,他的理智仿佛彻底崩溃。或许面对一百个持枪的人,他都不会如此恐惧,但此时此刻,这种未知的恐惧直接摧毁了他的神经。
“哈……祸福相依,吉凶相伴啊!”茅仁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疯狂的笑声,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的光芒,“我真没想到,这生气旺盛的吉穴底下竟然会伴生如此恐怖的凶穴!世人都想求得风水宝地,却不知自己将祖先与自身都置于万劫不复之境,真是报应啊!哈哈!”
“你说什么?这里是个凶穴?”叶乘风虽然惊恐异常,但还是听到了茅仁义的话。
“呵……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凶穴,看这阵仗,简直是绝世凶穴!若是将先人葬在此地,必定会遭遇无尽的厄运,不仅先人死后不得安宁,化为厉鬼,永不超生;而且整个家族的运势也会受到诅咒,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叶乘风的声音颤抖,满脸的不安与惊恐。
“当然!你看那些骸骨,都是之前葬在此地的先人,他们每一个都被凶穴的邪气侵蚀,变成了邪物,显然,他们的后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茅仁义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我们……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叶乘风的声音中透着绝望。
“当然,每一个被凶穴吞噬的人,最终都会被束缚在此,永世不得超生,除非有人能将凶穴的邪气彻底净化,否则,你我都将永远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听到这些,叶乘风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沉吟片刻,突然问道:“那如果我们葬身于此,我们的后代会受到影响吗?”
“这个倒不会,跟他们安葬在此不同,我们是冤死于此,性质截然不同,因此几乎不会对家族的运势产生影响。”
“那还好……”叶乘风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那密密麻麻的骸骨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几个手下由于极度的惊吓已经当场崩溃,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命运似乎都已注定……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张灵松一直寄居在黄天观,身无分文的他连最基本的生活开销都无法承担,哪还有能力去租房子、买食物?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回到道观,享受着师父和小师弟们的施舍,白吃白住。
对于张灵松的归来,云隐表面上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想要将他赶走的样子,然而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欣慰。尤其是看到张灵松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发生太大的变化,云隐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稍稍放下。尽管如此,他绝不会让张灵松就这样白吃白喝,观里的各种杂务自然少不了他的份。对此,张灵松早已习惯,毫无怨言。
在黄天观里过着恬淡而清闲的生活,张灵松与小师弟们的关系变得愈发融洽,大家相处得如同亲兄弟般。可是,在众多师弟中,真正掌握法术的只有一位,那就是上次张灵松回观时遇见的寒枫。通过与他的深入交流,张灵松惊讶地发现,寒枫的法术修为竟不逊于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出色。他的天赋之高让人咋舌,不仅法术造诣深厚,连一些奇门杂学也颇有研究,可以说,他完全继承了张逸仙和张灵松的全部所学,甚至还多出不少。
对于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弟,张灵松心中并没有丝毫嫉妒,反而感到由衷的欣慰。想想看,师父有这样优秀的弟子接班,自己也不必再过于担忧。
某天,张灵松闲得无聊,正与几位黄天观的小师弟在前院闲聊,谈笑风生,丝毫不在意来往的香客。正当他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降妖捉鬼的辉煌事迹时,突然感应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正向他袭来。他的直觉极为敏锐,条件反射般迅速捻诀,同时默运内劲,恰好将那道暗中袭来的劲力挡了下来。
他捻诀的手微微一震,随即感到一阵炽热如火烤般传来。张灵松急忙收回手掌,忍不住将烤红的手指放到嘴边拼命吹气,狼狈的模样让他自己都忍俊不禁。
“该死,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我!”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声音中满是愤怒与委屈。
“嘴巴不干不净的,看来是受的教训还不够!”远处传来一声娇叱,随即又一道暗劲向他袭来。
这次,张灵松吸取了教训,迅速凝聚劲力,试图在对方劲力到达自己身前时将其截下。只听“嗤”的一声,那道射来的物体在空中化为虚无,张灵松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突如其来的一阵水流将他全身淋透。
“哼,看来学聪明了一点,不过还不够,先洗把脸好好清醒清醒吧。”那娇蛮的轻笑声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得意。
被连续捉弄,张灵松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目光如刀般投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要给她一点“小小的回礼”。然而,当他扫视过去时,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凝聚成的法诀竟然再也无法施展。
“黄雅婷……月驰!”他一愣,目光落在一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上,随即又看到一张狡黠而娇俏的面容。
面对清丽的黄雅婷,张灵松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再看到月驰那小恶魔般的诡笑,心中竟然不敢再生怒意。这个美女小师叔可不是好惹的,惹她不高兴,吃亏的还是自己。张灵松在过去与月驰接触的经历中,深刻领悟到了这点。
“呵呵呵,月驰师叔光临,张灵松失礼了,真是失敬。”张灵松尽量保持微笑,虽然心中有些无奈,却也只好如此应对。
旁边的几名黄天观弟子并非真正的青龙门弟子,对于张灵松突然对两名年纪不大的女孩称呼师叔感到困惑,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月驰显然察觉到他们的困惑,却并未在意。她微微一笑,步伐轻盈地走到张灵松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如炬,让他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张灵松师侄,最近过得还不错吧?”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多谢月驰师叔关心,我过得很好。”张灵松陪着笑,心里却暗自打鼓。
“很好是吧……”月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还真想问一句,试炼那天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在鬼门前拼死战斗,你那个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
张灵松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在试炼中逃避的事情可能会被揭穿,然而面对月驰的目光,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灵松满头大汗,脸上的窘迫之色显而易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当时……我也是有心无力呀……”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尴尬,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能辩解。
看着张灵松这副狼狈的样子,黄雅婷心中不忍,立刻走上前去为他解围:“我相信张灵松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师姐,还是饶了他吧。”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似乎想要将这尴尬的气氛化解。
张灵松悄悄地对黄雅婷投去感激的一瞥,心中暗自感到温暖。虽然他确实是被季玄麟缠住了,无法脱身,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同门有所亏欠。
“哼,我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气鬼,”月驰冷哼一声,口气中透着不屑,“只是让这小子吃点苦头,长长记性罢了!”她的态度虽然强硬,却也显得有些顽皮。
“对了,月驰师叔,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黄天观呀?”张灵松连忙转移话题,希望缓解紧张的气氛。
黄雅婷忍不住暗暗偷笑,月驰则狠狠瞪了张灵松一眼,随后道:“是玄武门那位名叫茅昊天的家伙放纸鹤邀请我们过来的,不过约定的地点是在他们在c市的一家分公司而已。”
黄雅婷补充道:“我们是提前过来的,顺便拜访一下云隐师……兄。”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尴尬,显然对于称呼一位资历和地位都远超自己的宗师为“师兄”感到不太适应。
月驰倒是没有太多顾虑,随口问道:“云隐在道观里吗?”
张灵松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前天才带着寒枫师弟出门,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他心中无奈,云隐道长可谓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自从七年前离开青龙门后,张灵松一直没有见过他,难得前段时间回山修养,才得以与师父相聚,如今又再次外出,似乎要过很久才能再见。
“那……你们没有收到玄武门的纸鹤吗?”黄雅婷忍不住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没有啊……”张灵松摇了摇头,“不过茅昊天那家伙一直以来都对我不顺眼,他故意不邀请我们青龙门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本想将七月十四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黄雅婷,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与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争论,简直是自降身价。
“算了,反正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了,吃住全包!”月驰的语气无比坚定,根本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张灵松只能无奈苦笑,刚准备引两女进入道观,远远地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灵松,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那爽朗的笑声传来,走近的高大身影赫然是白虎门的日隆。
“呵呵,真巧呀,原来朱雀门的月驰师叔和黄雅婷师叔也在这里!”日隆看到黄雅婷和月驰,立刻热情打招呼。
张灵松苦笑道:“看来又是茅昊天那家伙约你来c市吧?”
日隆点头,笑着回答:“对呀,不过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天,我是特意提前到这里找你聚一聚的。”
“那,念在同道的份上,住宿和伙食就给你打个九折好了,当然,签香油什么的随你便,总共就算你……”张灵松开始开玩笑。
“慢着,我先说清楚,我们白虎门弟子出门游历是不带一分钱的,这也是磨砺心志的一种修行!”日隆坚定地说道,语气中满是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钱?那好吧,麻烦你自己到后山去,看哪里凉快哪里睡好了,我们黄天观不设免费招待。”张灵松无奈地回应,心中暗自苦笑。
“何必太过计较呢?只不过是打扰两三天而已,大不了我每天帮你念两篇保安心经好了。”日隆的语气轻松,似乎根本不在意。
“开玩笑,这跟白吃白住有什么区别!”张灵松无奈地反驳。
“呵呵,有朋自远方来,应该热情接待嘛,放心,也用不着你亲自招呼了,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日隆笑着摆手,显得非常随意。
“你给我站住!”张灵松怒声说道,心中暗叫不妙。
“别客气,你有事就忙去吧,不用管我,哦对了,黄雅婷师叔和月驰师叔还在等着呢,你先招呼好她们就好了。”日隆笑着说,毫不在意张灵松的愤怒。
经过几番交涉,张灵松再次败下阵来。他自认为单凭一张嘴可以咒死万千鬼魂,但面对日隆这种念咒功夫丝毫不逊于他,脸皮却厚上十倍的家伙,根本毫无作用。
好不容易安置好三位不速之客,却见前天才跟云隐外出游历的寒枫竟然又回到道观。
还未等张灵松发问,寒枫已经从身上取出一只叠得异常精致的纸鹤,递给张灵松:“师兄,这纸鹤是我跟师父出发当天晚上接到的,师父当时也没看过,而是直接让我交给你。”
张灵松接过纸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没有拆开,而是微闭双眼,运起法力,手上陡然亮起一阵火光,眨眼间,那纸鹤便被烧成了飞灰。
随着火焰的熄灭,张灵松缓缓睁开眼睛,纸鹤上的内容已经在他的意识中显现出来,令他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