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十七把利刃中透出的强烈杀意,萧若风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他怒喝一声:“昊阙!”
“昊阙”既是剑名,也是那汹涌澎湃的剑气。
萧若风脚尖轻轻一旋,三丈之内,剑气骤起!
骤然而起的剑风中,昊阙剑气如龙腾九天,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压,瞬间与十七柄利刃的杀意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交击的清越之声,火花四溅。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剑光与杀意交织的旋律,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好剑法。”苏暮雨突然开口赞叹。
萧若风却仿佛没有听见,他轻点足尖,身形一跃而起,长剑高举过顶,随后猛然挥下,如同天降神兵。
剑气刚猛无比,彰显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苏暮雨猛地抬头,目光冰冷地望向萧若风。
紧接着,他手中的伞猛然收拢,苏暮雨足尖轻点地面。
“不好!”萧若风心中暗叫一声,急忙收剑后退。
然而,苏暮雨却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直奔马车而去。
显然,他的目标并非萧若风。
萧若风急忙转身,却被一股掌力打了回来。
“琅琊王似乎忘了我的话,你们的对手,只有我。”苏昌河冷笑道。
此时,苏暮雨身形如风,迅速掠至铁桶般的军阵前。
“退下。”他低声命令。
苏家剑手闻言立刻后退。
苏暮雨一脚踏在金吾卫的头顶,随后疾驰而出,直奔马车。
沿途的金吾卫中不乏勇猛之人拔刀阻拦,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触及。
“杀气逼近。”马车内,面容俊美的少年猛地抬头。
“你去。”百里洛陈睁开眼睛,一句话让坐在马车前室的两个年轻人退回到原位。
少年瞬间拔剑而出,冲出马车。
其他人依然端坐不动,只有风情万种的苏媛小娘子,目光一直紧紧跟随。
“大胆!”马车之外,面如冠玉的少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双剑交锋,仅一瞬,少年便踉跄跌回马车内,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苏暮雨迅速撤退,其速度之快,远超来时,眨眼间已退至百丈之外。
“情况如何?”苏昌河问道。
“撤!”苏暮雨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前行。
这一撤,便是数里之遥。
“真是不明白老爷子怎么想的,明明有人能为咱们打个头阵,却非要咱们亲自上阵。”苏昌河抛着手中的匕首,口中絮絮叨叨。
一旁的苏暮雨却沉默良久,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在想什么呢?”苏昌河好奇地问道。
“我刚才在马车前,看到了两个年轻人。”苏暮雨回答道。
苏昌河饶有兴趣地挑眉,“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苏暮雨转动着手中的伞柄,突然动作一顿,“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说来听听。”苏昌河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全然未注意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斗笠鬼。
“喆叔。”苏暮雨停下脚步,轻声呼唤。
苏喆嘴里嚼着槟榔,朝两人点了点头,“不错,里们两个都还活仄。”
两人闻言,神情微变,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苏昌河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苏喆,“苏喆老叔,这次又是什么风把你从总堂吹来了?”
“我来泽里搜丝。”苏喆嚼完槟榔,猛吸了一口旱烟,随后满足地吐出一口烟雾,“好差寺轮不到我。”
苏昌河无奈地笑了笑:“老叔你这官话我听了这么多年还是听不太懂。”
“收尸?看来老爷子并不看好这个单子。”苏暮雨淡淡地说道。
“么错,所以才会让里们做个样子。”苏喆在地上吐出槟榔渣,又塞了一个新的进去。
苏昌河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我实在不明白,既然明知无法得手,为何还要走这一趟?”
苏喆又抽了一口烟准备继续说,却被苏暮雨轻轻挥手打断:“喆叔,还是让我来继续说吧。”
“好,里说里说,我再抽一口。”苏喆挥了挥手,示意苏暮雨继续。
苏暮雨缓缓开口:“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家长接到了两个任务,一个是刺杀百里洛陈,另一个是保护百里洛陈。”
他继续说道:“这两个任务的出价都非常高昂,但大家长最终选择了第二个单子,因为第二个单子的雇主身份更加尊贵。”
苏昌河好奇地问道:“可是暗河历来有规矩,一旦接受了一个雇主的委托,就不会再为第二个雇主效力,哪怕第二个雇主出价更高。这次是什么让那位老爷子改变了主意?”
苏暮雨解释道:“一来是因为刺杀百里洛陈的难度极高;二来,一旦第二个雇主下定决心,那么第一个雇主就几乎陷入了绝境。”
“大家长觉得,将死之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苏昌河闻言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苏暮雨之前未说完的话,于是说道:“苏暮雨,你继续说说你看到的那两个年轻人吧。”
这时,苏喆也好奇地投来了目光。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能引起暗河这位几十年来最杰出的杀手的注意。
苏暮雨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的画面,那时的他们还只是少年。
“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擅长用枪,我们曾经在柴桑城见过他,只是当时他已经快要死了。”
“原来是他啊,我记得现在的良玉榜上,就有他的名字吧。”苏昌河摸了摸胡子,笑得意味深长。
“有意思了,护送镇西侯的马车里,竟然坐着司空长风,那么另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了。”
苏暮雨接过话茬:“没错,冠绝榜第三甲,酒仙百里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