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药、老鼠药...”
“炸串炸串。”
“热乎豆面卷嘞~”
农村大集上。
当看到江流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把滚烫的豆包塞到嘴里。
裴安宁桥梁上不由得脸上生出幽怨:
“我做的饭就那么难吃?”
“嘶...哈~这也太好吃了吧。”江流满嘴烫的嘶嘶哈哈,勉强完成了咀嚼动作:
“这玩意你会做吗?”
“当然会。”
“回南江教教我。”
“我在问你问题呢。”
裴安宁一改常态的停下步伐,表情很认真的等待江流的答案。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然开始因为这种小问题懊恼。
“大美女今天怪好看的嘞。”
“油嘴滑舌的逃避问题。”
“别不信!你现在属于是人在乡村,心在巴黎,这花外套都遮不住你的傲人身材。”
“真的假的。”裴安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当初在县城地下卖场里买的,从头到脚加起来就几十块钱。
她和江流从南江带来的衣服都脱掉了。
江流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开始介绍自己的穿搭:
“反观我们的江流大帅哥,脚下踩的是老北京...仿制的老北京布鞋,裤子穿的是大卖场29.9元的宽松休闲裤、上身穿的是精神小伙同款紧身短袖。”
江流仰首挺胸在自己身上比比划划,对自己的穿搭进行了总结:
“配你这个乡村嫩模绰绰有余了。”
“合计着夸我是为了夸自己。”裴安宁撇了撇嘴。
“我的意思是,乡村嫩模做饭不好吃是可以原谅的。”
“还是说我做饭不好吃!”
“就说了,怎么着吧。”江流破罐子破摔,满脸的嚣张跋扈。
但裴安宁没有多少不开心。
反而老是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
真好看吗?
江流逛着逛着忽然来了一句:
“话说出阁宴要穿什么衣服?婚纱?”
“正常情况下要穿礼服,婚纱是结婚当天才穿的。”
“老裴那大抠门,能给咱们买吗?”
“我出钱不就得了。”
其实在裴安宁眼里,这个出阁宴并不重要。
走个过场就行了。
但既然江流提了,那就该花钱花钱...
“要不我给你搭配一身吧?”江流指了指一辆大三轮车。
是大集上的衣服小贩。
卖的衣服都是些批发大路货,深受村里爷爷奶奶们的喜爱。
裴安宁点了点头后,无奈的看了眼一马当先冲过去的江流。
她总觉得江流来到这里后,好像骨子里有股疯劲被释放了。
最初裴安宁还担心江流到这边会嫌弃。
可现在一看,这里反倒是让他释放灵魂的地方。
“大娘,这大花裙子怎么卖?”
“小伙,这裙子进价都一百多,你要诚心拿就八十给你。”
“我说个数,六十。”江流在砍价。
“成交。”
“啊?”
江流拿着花裙子走回来,嘴里不停抱怨自己的价格报高了。
经验不足啊。
裴安宁接过裙子疑惑的抬头看:
“这裙子起码有五种花色。”
“喜庆嘛!花花绿绿的才好看!”
“你喜欢看我穿这个?”
江流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还得配上一个东西呢。”
“什么?”
“我昨天在村里来的路上看到的,跟我走!”
...
裴安宁气喘吁吁的跟着江流跑到山坡上。
她在捂着肚子喘气的时候。
江流跟个猴子似的爬上土坡,五分钟后才蹦下来。
手里拿了支花递到她面前。
只因山的那头有花开的灿烂,他便折下一支,
捎给他看。
可下了土坡的江流却满嘴吐槽:
“昨天远远的看还以为是玫瑰呢,白高兴一场。”
“这是朝鲜蔷薇,我们这地方种不出玫瑰的。”
“甭管这是什么,总之戴头上好看就行了。”
“搞得花花绿绿也不太好,村里人说闲话的很多。”
“说的就是这个!”
江流一把子坐在土坡上,哼哧哼哧的喘气:
“昨天我出去听到村里人说话了,你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
“说我不孝顺呗,也不回来看家里的父亲,外人眼里这样也正常...”
“不是这个。”江流否认了这个说法,而是原版复述了一段他听到的流言:
“老裴家的小妮子生了个骚模样,在城里指不定就是KtV、迪吧坐台的。”
“所以我在县城把南江穿来的衣服给换了。”裴安宁没有否认。
“这都是羡慕嫉妒恨,咱们就穿花花绿绿的,漂亮就是罪吗?你们这地方也能长得出玫瑰!”
江流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丢下一句话就开始往山下跑。
“我那件大花衣服忘了买,好像要散集了。”
“那是女生的款式。”
“管他男女,买最大码不就得了。”
裴安宁看着江流的背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她之前听江流讲过。
有个叫李神谕的女孩很喜欢找他玩。
她大概懂了。
江流有股能让一切正经变得不正经,并带动别人享受游戏的魔力。
但是这里长不出玫瑰的。
她也不是玫瑰。
山花灿烂,她在丛中笑。
她小时候也听人说玫瑰花漂亮,于是她满山遍野的寻找玫瑰花。
虽然寻不到,但她始终相信玫瑰的存在。
直到若干年后她忽然惊醒,在这片寒冷的塞北土地上。
长不出浪漫的野玫瑰花。
裴安宁望着下山坡后,莫名其妙搭上了顺风三轮车,摇晃着站在车斗里冲她炫耀摆手的身影。
她嘴里呢喃自语:
“也留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