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闻从来没有带她来过酒店。
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又想了什么办法来折辱她。
他可真是精准地拿捏了她的死穴,也预判了孟家人的人性,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来之前她已经咨询过宋允了,宋允也表示没有什么办法,这些东西都是白纸黑字写着的,除非沈司闻能放她一马。
可是沈司闻这个人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了,就又开始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她。
所以她今天已经做好了遍体鳞伤的心理准备。
最好是能以绝后患就好了。
想着,她深吸了口气,心中倒是坦然多了。
没了对沈司闻的怨恨,没了对孟家人的委屈。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不在这个人间之后,倪娟能好过一点。
所有的都值得。
她下定了决心,跟着沈司闻一起进了酒店。
沈司闻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到进了电梯,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的气息不是很稳,手指也滚烫。
孟妗蹙眉看向他,轻嗤了声。
“沈总不会还对我有兴趣吧?”
沈司闻觉得周身燥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把她推开,抬眸看着上跳的数字。
顾丛没有跟上来,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直上。
孟妗现在已经精准地知道说什么话能让沈司闻迅速倒胃口,而且她也相信,沈司闻现在看她一眼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动手碰她了。
其他的,她并不在意。
电梯一直上到三十九层才停了下来。
这一层是沈司闻的套房,电梯门一开就是玄关,沈司闻直接脱下了西装外套,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喝得有些急了,有些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滑过喉结,隐入了衬衫领口,打湿了他的衣襟。
孟妗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司闻心头的热意并没有因为冰水消散一丁点儿。
他单手撑着流理台,觉得有些头晕。
孟妗蹙眉看着他。
他面色有些红,修长的手指摁着台面,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她眉心一蹙,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想了想,她还是问道:“你不舒服?”
沈司闻没有答话,只是歪歪斜斜地走了两步,倒在沙发上。
孟妗可不想他在这里出什么事情。
万一死在这儿了,她洗都洗不清,还没进棺材,可是要先进局子了。
她咬牙上前了两步,垂眸打量沈司闻。
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双目微合,俊逸的眉紧蹙着,抬手揉着眉心。
不对劲,哪哪儿都不对劲。
“我去叫顾丛,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孟妗说着就要出去,却听得沈司闻一声低吼:“哪儿都不许去!”
孟妗现在有求于他,懒得跟他争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给我倒杯水。”
沈司闻冷声命令。
孟妗听话照做,又去给他倒了一杯冰水过来。
接水杯的时候,沈司闻微微抬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孟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