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露曙光,明德在沉睡中猛然惊醒,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苦不堪言。
他轻轻敲打着头,意识逐渐清晰。
眼前的纱帘并非自己宫中之物,倒像是……他心中一惊,昨晚的片段开始慢慢浮现。
他偷偷瞥向一旁,确认无误,那是清妃,正背对着自己。
他懊恼地再次拍拍头,昨晚自己似乎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虽然记忆模糊,但肯定不是好话。
他的手轻轻滑过沈清歌娇弱的身躯,刚一触碰,便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爱妃,昨晚朕失态了。”
明德握住她的手,温柔细语。
沈清歌颤抖着,沉默以对。
明德轻轻将她转过身来,晨光之下,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自己的吻痕。
回想起昨夜的冲动,明德更加懊悔不已。
沈清歌始终低垂着眼眸,隐约可见眼中的泪痕。
她微微侧过头,嘴角倔强地紧抿,不发一语。
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明德的眼中又浮现出梦中的情景。
他负气地松开沈清歌,背对着沈清歌躺下,也不发一言。
屋内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躺得久了,明德重新坐起。
眼角偷偷瞥向沈清歌,却发现她的手腕处一圈重重的淤青。
明德一惊,下意识的握住沈清歌的手腕。
“好痛!”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沈清歌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看着那精致的脸庞因为痛楚挤成一团,明德心生怜惜,连忙把嘴凑到跟前吹了吹,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减轻些痛苦。
沈清歌却不领她的情,重又恢复面无表情的试图把手抽回。
明德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欲言又止,又觉得沈清歌的沉默让自己颜面无光。
他放下她的手,郁闷的下床,默默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穿好。
回头望向床上的沈清歌,她仍然未看他一眼。
他闷声道:
“朕走了。”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懊恼地走出门去,“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外面是他恼怒的声音,
“你个狗奴才,怎么让朕喝了这么多酒!”
“陛下,奴才拦着您了,可您没听奴才的啊。”
福安哀怨地解释道,声音渐渐远去。
慧心步入暖阁,心中对昨晚之事了然于胸,娘娘所受的委屈让她心疼不已。
沈清歌已坐起身,双手紧抱双膝,泪滴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滑落。
她紧咬着双唇,似乎在竭力克制呼之欲出的哭声,那模样让人看了更是心疼。
慧心眼眶泛红,却故作轻松地走上前,轻声道:
“娘娘,奴婢为您打来热水,洗洗脸吧。”
见沈清歌沉默不语,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沈清歌仍沉浸在昨夜的震惊中无法自拔,身体的痛楚远不如心里的痛苦。
明德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不再尊重她,也不再怜惜她。
或许,是自己过去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明德对自己与众不同。
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然而,这也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帝王无情,唯有复仇才是她心中应有的念头。
文渊阁内,下朝后的明德整日无精打采,心中如长草般焦躁不安,恨不得立刻飞往清音阁向沈清歌道歉。
但皇帝的尊严却让他嘴硬不肯低头,只是不停地向福安抱怨对沈清歌的不满。
福安心知肚明他的真正心意,见他如此嘴硬,心中觉得好笑,嘴上却只能敷衍地应和。
而在清音阁中,沈清歌一整天都未出门。
她对明德的情感复杂难言,爱恨交织。
她闷闷不乐地关在书房里,本想写字排解心中烦闷,却只在纸张上留下了几个斗大的墨点。
他们曾自信地以为,彼此的情感界限分明,如同两条平行的轨迹,永远不可能交汇。
一个决意封闭心扉,不愿让爱进驻;另一个则是满腔深情,却缺乏跨越勇气的一步。
然而,命运却如同一位高明的织工,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情感之线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
在这幅图案中,爱与不爱的界限变得模糊,情感的走向变得扑朔迷离。
他们渐渐发现,自己的心早已不再是自己所能掌控。
......
燕云郡,北境戍卫营。
主帅营帐的厚重帘幕内,萧云飞的亲信慕青正凝重地汇报着调查结果。
随着慕青的每一句话,萧云飞的眉头逐渐紧锁。
他曾预料到戍卫营中可能存在背叛的阴影。
但未曾想到,那些倒戈的士兵数量之众,竟令他震惊不已。
更令他忧虑的是,这些背叛的行径,竟然蔓延至燕云郡的地方军中。
自从上次捕获的那几名尾随探子在绝望中吞药自尽后,萧云飞便感到一股隐秘而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搅动着边关的风云。
而近日,大燕国的异动更是不断,其军队在青石城外集结,如同乌云压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云飞深知,他必须迅速行动,将那些潜藏在戍卫营和地方军中的细作、背叛者一一揪出,才能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准备。
在低沉而紧张的气氛中,萧云飞向慕青低声嘱咐着接下来的行动。
慕青重重点头,领命后迅速退下。
萧云飞缓缓步出营帐,尽管外面的时间尚是日正当中,但天空已被厚重的乌云所覆盖,将整个燕云郡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凝望着天空,心中却在筹划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的每一步棋。
边关这么多事,京师一定也不太平,不知道沈清歌在宫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沈清歌送他的玉佩,却惊然发现—玉佩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