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女人,不,不,应该是四个女人,因为崔夫人还把夫君的妾室带上了。
两家主人连同家丁十几人,早早就来到了桃源巷。
崔夫人咬牙切齿,气得不行。这桃源巷也在北城,离西城的府衙并不太远。
夫君也太明目张胆了,哪里还把她这正牌夫人看在眼里。
这里一大早就闹开了,巷子里聚的人是越来越多。
“哎哟,天哪!一下就死了四个,还是这么死的,以后我们桃源巷还怎么住人啊!”
“真是污秽!那两个男的还是穿着官服来的,不顾百姓的死活,还来这里玩,怎么有这样的狗官!不死也该扎他们两刀子。”
刚挤进来看热闹的人,无奈巷子口不大,挤又挤不进去,看又看不到,忙不迭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说呀!”
“什么事?这巷子里家家都饿着肚子,就这一家生活好过。女主人天天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还有下人侍候,还有官老爷天天给她送好吃好喝的,早就该死了。”
“唉,怎么回事嘛,说话说一半,到底是该死还是死了?都死了什么人?”旁边听着一知半解的人气急败坏,甚至有人骂骂咧咧起来。
才听到旁边一个婆子大声说:“一大早,许是乞丐还是偷儿想找口吃的,进了这屋,可就遭了罪了。
反正老妇我是一大早开门,就看见几个衣服破烂的不像样的小孩子从里面跑出来,那神色慌张得很,嚷嚷着说杀人了。
才八九岁的孩子,一面叫嚷着一面跑,好像吓得魂都没了,跌跌撞撞的,有一个小的还摔了两跤,一溜烟跑出去就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吓得不轻。”
另一个街坊看婆子说得喘不过气,怕她一口气上不来,连忙接着说:“后来看着这家门口大敞着,我们才喊上几个胆大的街坊一起进去。
谁知道一进去,前院就见两个脱得光溜溜的男人倒在血泊中,两人满身是血,那血流了一地,怕是都流干了。说是一个身上挨了五六刀,一个十几刀都不止。
一个临死前还想往屋里爬,可能爬着爬着就断气了,那血流得像小溪似的。
然后那房里……啧啧,两个女人,那场面让我们大开眼界,我都不好说。”
那男人说着说着,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然后卖起了关子,但他的话成功挑起了所有人的兴致。
“你快说呀,看都看了,别人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挤在最前面的大多都是汉子,一说到女人就来了劲。
听了一半心里都痒痒的,有的甚至想上去掰开那人的嘴,看看里面还藏着什么。
那男人只是又说了一句:“满地的衣服,那两男的还是官老爷。”
人群里马上有人抢白:“百姓都吃不饱,连睡自家婆娘的力气都没有,也只有官老爷吃饱了没事干,才敢这么玩。”
马上有个男人应和道:“四个人一起厮混,也不怕床塌,死了活该。”
“四个人那得怎么玩啊?呵呵!”
“两个女人两个男人都光溜溜的,还能怎么样?专挑花样来玩呗,听说一个女人被绑着趴在水缸上,另一个女人身上还插了根棍子。”
一听这么说,有人开始说着猥琐的话,不堪入耳。
然后人群里也多了很多义愤填膺的杂言杂语,不少人纷纷骂起了狗官。
“啧啧!真让人眼界大开啊。”
听说这种话,人群里的女儿家、小媳妇们脸红了,纷纷往后退,更怕被人趁机揩油。
而人群里占多数的男人们,特别是老鳏夫、老光棍,还有些老色狼纷纷往前挤,都想看看男女都是什么人,那姿势又是怎么样。
有胆小的在人群里小声地问:“都死了?连那两个女的都死了?”
“没呢,听说女的没死。男的倒是死了个干净,说是血都流光了,真正是在牡丹花下死。
一开始看见女的也都光溜溜的,还以为都死了。谁知有个女的只是冻僵了,一睁眼看见一大堆男人瞪着自己,吓得又晕了过去。呵呵!进去的男人倒是饱了眼福,听说那女人长得像妖精似的,漂亮得很,别不是从青楼带过来的。
另一个女的身上也出了不少血,也不是被砍的,兴许是……嘿嘿!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还不赶紧报官?”有好事的又催促道。
“哪能不报?不让官府赶紧把人抬走,谁还敢住这桃源巷?现在有亲戚住在其他街道的,人家都关门拖儿带女投奔去了。就是我这孤家寡人害怕也没地方去。造孽哦!真是造孽。”
一个多事的婆子应该也住得不远,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尖着嘴,一脸嫌弃,冲着说话的婆子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以后你们这桃源巷的名声可就臭了,怕是人家都当成是杏花巷,别以后老光棍、老鳏夫都往这闯,呵呵!”
“你们才杏花巷!你这臭嘴会不会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婆子就被另一个婆子拉扯住了,桃源巷的其他人看见了也跟着帮忙,一起手撕那个不会说话、把脏水往他们巷子泼的婆子,然后就打作了一团。
外围看热闹的,看不见屋里的,就看外面的,不少人吆喝起哄,有拉架的,也有拉偏架的。
桃源巷可真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