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际,仿若一块密不透风的巨石,将那本该破晓的晨曦捂得严严实实,四下里弥漫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劲儿。侦查小队宛如一支支搭在紧绷弦上、蓄势待发的利箭,“嗖”地一下,迅速自军营鱼贯而出。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利落,眨眼间,身影便如鬼魅般隐没在边疆那苍苍莽莽的山川丛林之间。小队成员身着暗沉的深色劲装,布料紧紧贴合着身躯,勾勒出精悍的线条,利于隐匿行踪;脸上涂抹着斑驳陆离的迷彩,像是大自然亲手挥就的伪装色,往那林子里一蹲、草丛中一趴,仿若与周遭景致融为一体,行动时更是无声无息,唯有衣袂偶尔拂过枝叶的极轻微摩挲声。
经验老到、眼神锐利如鹰的陈风担任这支小队队长,一路带队小心潜行。众人敛息屏气,周遭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微风轻柔拂过枝叶,撩出沙沙的细响,以及队员们刻意压低到近乎听不见的呼吸声。突然,陈风仿若嗅到危险气息般,抬手,握拳,那动作利落又果决,示意众人即刻止步。众人眸光一凛,顺着他的视线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望去——只见叛贼营地内尘土飞扬,仿若沙暴骤起;人影攒动,好似群蚁乱舞。敌军正大规模集结兵力,士兵们身着玄色铠甲,如涌动的黑色潮水,层层叠叠、迅速列阵,手中寒光闪烁的兵器在其间此起彼伏,利刃碰撞,铿然作响,显然是准备有所大动作。
“快,把这个消息传回去!”陈风压低嗓音,急促下令,那声线紧绷得仿若拉到极致、随时要断弦的弓弦,额上青筋微微凸起,目光中满是焦急与凝重,“绝不能耽搁,这情报关乎军营安危,成败在此一举!关乎兄弟们的生死存亡,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队长!”通信兵小李迅速解下背上的信鸽,双手微微颤抖着,指尖因紧张而有些泛白,额上沁出细密汗珠,却仍全神贯注地将情报仔细绑在鸽腿上,那纸条被他反复确认,系得牢牢的。刚要放飞,变故突生。不远处,一名眼尖得如同夜枭的叛贼哨兵似是察觉到异样,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有细作!来人啊!”那尖锐的嗓音瞬间划破寂静,仿若一道凌厉的利箭。紧接着,营地内号角齐鸣,呜呜的号声震得地皮发颤——敌人如闪电般派出一小队骑兵,马蹄翻飞,溅起滚滚烟尘,气势汹汹如饿狼扑食般追杀过来。
“撤!往山谷撤!利用地形甩开他们!”陈风嘶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队员赵猛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嚷道:“这鬼骑兵来得也太快了,大家跟上!别慌,咱平日里在这山林摸爬滚打,熟悉得很,定能脱身!”小队成员们闻声而动,脚下生风,好似脚底装了弹簧,朝着侧边的山谷奔去。众人在崎岖山林间左冲右突,脚下堆积的枯枝败叶被慌乱踩踏,“嘎吱嘎吱”作响,好几次险些滑倒,有人一个踉跄,旁边队友眼疾手快,伸手猛地一拽,才稳住身形。
骑兵们却越逼越近,马背上的敌人满脸狰狞,挥舞着长刀,刀刃划破黏稠的空气,发出刺耳尖啸,好似恶鬼哭嚎。“不行,甩不掉!这样下去情报送不出去!”赵猛心急如焚,咬着牙,搭弓、拉弦、放箭,一气呵成,一箭射出,正中最前头骑兵的咽喉。那骑兵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咕咚”一声落马,扬起一片尘土,却没能阻挡追兵的汹汹来势。
眼见形势危急,身形矫健的刘山额上汗珠滚滚而落,咬了咬牙,眼眶泛红,高声喊道:“队长,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快走,务必把情报送回!”
陈风急得眼眶欲裂,眼眶中血丝密布,伸手去抓刘山,却扑了个空,嘶吼道:“刘山!不行,太危险,咱再想别的法儿!兄弟们一个都不能少!”
此时陈风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与纠结肆意撕扯着他的心。一边是关乎全营生死的紧急情报,一刻都耽误不得,必须想尽办法送出去;另一边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刘山,平日里嬉笑打闹、并肩作战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悠,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涉险?可形势紧迫,容不得半点优柔寡断,每一秒的拖延都是把大伙往绝路上逼。陈风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手背青筋暴起,在心里痛骂自己无能,身为队长竟被逼到这般绝境,做不出两全的抉择。
刘山却决绝道:“没时间了!队长,兄弟们都指望着这情报呢,我速度快,能引开他们,别婆婆妈妈的!再磨蹭下去,大伙都得折在这儿!”说罢,不等回应,抽身而出,如猎豹般从旁侧猛地蹿出,故意弄出极大动静,踢飞脚边石块,折断几枝树枝,往另一条小路奔去,嘴里还高声叫骂着:“来啊!你们这群蠢货,有本事追老子!爷爷在这儿呢,有胆就跟上!”
敌人果被引开大半,骑兵们呼喝着朝刘山追去,可仍有几个紧咬着小队不放。一番激烈追逐后,众人被逼至一处断崖边,前方无路可退。断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仿若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口。陈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额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尊怒目金刚,吼道:“拼了!就算死,也不能让情报落入敌手!今儿个跟他们拼了!”说罢,拔刀冲向剩余追兵,刀刃寒光一闪,率先砍向最前面的敌人。
队员们齐声呐喊,吼声震彻山林,与敌人短兵相接。混战中,负责保护信鸽的小李被一名叛贼骑兵盯上,对方纵马直冲,长枪裹挟着呼呼风声,直刺小李肩胛。小李躲避不及,“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信鸽受惊,扑棱着翅膀飞起。
“拦住他!别让他伤了鸽子!”陈风嘶吼着扑向那骑兵,身形如电。
这时,平日少言寡语、仿若闷葫芦的老吴仿若沉睡雄狮乍醒,爆发出一声怒吼:“休想动鸽子!”飞身扑出,双手如铁钳,抱住那骑兵的腿,用力一扯,将其拽下马。骑兵恼羞成怒,挥刀就砍向老吴,嘴里骂道:“找死的东西!”老吴侧身一闪,那刀刃险险擦过衣衫,他却仿若未觉,死死抱住骑兵大腿不放,额上青筋跳动,吼道:“你们别想得逞,这情报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想动它,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只为给信鸽争取一线生机。
信鸽振翅高飞,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军营方向而去。众人望着鸽子,眼中含泪,泪光中满是决绝与希冀,斗志更盛。此刻,刘山被重重围困,四周敌人密密麻麻,仿若铜墙铁壁。他寡不敌众,终不幸被敌人抓住。敌人拿刀尖抵着他喉咙,满脸轻蔑:“哼,自不量力的东西!还敢引开我们,这下栽了吧。”
刘山啐了敌人一口,一口唾沫带着满腔怒火,高声叫骂:“呸!你们这群叛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国殃民,迟早完蛋,爷爷我死也值了!今日我虽折在这儿,可兄弟们定会带着情报走,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余下队员心中悲恸,却只能咬牙强撑。队员小陈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刘山,咱定不负你。你放心,这情报一定能送到,你的血不会白流。”大伙心中默默发誓,攥紧拳头,即便伤痕累累,也要带着这用兄弟性命换来的情报全身而退,让刘山的牺牲不白费,让军营的兄弟们能提前防备,打赢这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