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幽深得不见尽头。浓稠如墨的黑暗肆意翻涌,仅有的几盏昏黄油灯在这死寂空间里苟延残喘,灯芯摇曳,光影幢幢,仿若随时都会被黑暗一口吞没。刺鼻的腐臭气息如实质化的瘴气,裹挟着丝丝缕缕的霉味,肆意翻滚、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欲呕。四周墙壁湿漉漉的,青苔肆意疯长,层层叠叠,像是某种邪异生物的鳞片;墙角处蛛网横七竖八地耷拉着,偶有几只肥硕的黑蜘蛛在其间匆匆爬动,稍有声响,便受惊般簌簌躲进黑暗巢穴。
被俘的队员被粗重铁链紧紧捆绑在刑架之上,铁链深深嵌入皮肉,周边青紫淤血。他衣衫褴褛不堪,碎布条耷拉着,袒露的肌肤简直就是一幅惨烈的“血画”,交错纵横的血痕仿若暗红色的沟壑,淤青一块连着一块,乌紫得发亮;皮开肉绽之处,粉嫩的肉翻卷在外,丝丝缕缕,鲜血正缓缓渗流,起初是滴答滴答,而后汇聚成细流,沿着手臂、大腿蜿蜒而下,无声地没入满是污渍的地面。
此刻,队员心中五味杂陈,恐惧如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梁缓缓爬上,盘踞心头。望着那烧得通红、仿若恶鬼獠牙般的烙铁,还有周围虎视眈眈、满脸狰狞的敌人,他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无尽炼狱。可一想到军营里同生共死的战友,正毫无防备地等着迎敌,要是自己泄了密,那大伙的命可就全搭进去了,一股决绝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大半恐惧。“哼,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队员双眼布满血丝,却似燃着两簇不屈的火苗,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下巴因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额上豆大的冷汗簌簌滚落,滑过脸颊上的血污,浸湿衣领。每一道新添的伤痛,都似恶魔的利爪在撕扯他的神经,可他硬是强忍着剧痛,身子紧绷得仿若随时能崩断的琴弦。
敌人见软的不行,为首的那个络腮胡大汉满脸戾气,猛地一挥手,仿若挥下一道死亡指令。几个喽啰迅速会意,如饥饿的恶狼围拢上来,瞬间变本加厉。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把家伙都亮出来,今儿非得撬出他嘴里的话不可!”络腮胡大汉扯着嗓子吼道,声浪在牢房狭小空间里震得人耳鼓生疼,回音嗡嗡作响,仿若有恶鬼在暗处跟着号叫。
此时,喽啰们从刑具架上取下烧得通红的烙铁,那烙铁足有成人小臂粗细,把柄被摩挲得油亮,前端的铁块呈扁平鸭嘴状,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中炙烤许久,通体散发着刺目红光,铁块周围的空气受热扭曲,仿若狰狞鬼脸。行刑者咧着嘴,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烂牙,狰狞一笑,猛地将烙铁朝队员胸口按去。此刻,火苗受刑风扰动,疯狂跳跃,好似群魔乱舞;灯影剧烈摇晃,映得行刑者面容扭曲如夜叉。
“嗤——”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皮肉瞬间焦糊,青烟升腾而起,刺鼻气味瞬间弥漫整个牢房。队员身体如遭雷击,剧烈抽搐起来,脖颈上青筋暴起,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痛苦嘶吼,那声音似濒死野兽的哀嚎,震得牢房簌簌落灰,簌簌而落的灰尘在飘摇灯火下,如同密集的阴魂。可他硬是把到嘴边的惨叫咽了回去,咬得嘴唇瞬间破裂,鲜血四溅,混合着汗水、血水,沿着下巴不断滴落。队员疼得几近昏厥,意识混沌间,心底却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挺住!死也不能说!泄密了战友们全完了,你这条命算得了什么!
“这家伙嘴硬得很,怎么办?”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敌人皱眉道,边说边弓着身子,像只谄媚的老鼠凑近头目,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继续审,他总会开口的。”敌人头目三角眼里寒光闪烁,仿若幽潭里的毒蛇芯子,上前揪住队员头发,手指狠命抠进头皮,迫使他仰头,啐了一口唾沫到队员脸上,恶狠狠地吼道:“你撑不了多久的,乖乖说出军营的部署、萧景那帮人的计划,少受些皮肉之苦,不然有你好受!”
队员啐了一口血水在头目脸上,用尽全身力气怒骂:“呸!做梦!就你们这群叛贼,只配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发狠,有种战场上光明正大地较量!”
头目恼羞成怒,抬手狠狠扇了队员几巴掌,每一巴掌下去都带出一道血痕,队员脸颊瞬间红肿得仿若熟透的猪头,嘴角溢血,牙齿松动。“加刑!把竹签钉进他指甲缝里!”
喽啰们忙不迭照做,一人从旁边木匣子里抽出一把竹签,竹签根根细长尖锐,质地坚硬,端部被打磨得寒光闪闪,仿若夺命利针。一人死死攥住队员手指,掰到最大限度,另一人手持尖锐竹签,对准指甲缝,狠狠砸下。竹签一寸一寸挤入,指甲与肉瞬间分离,鲜血如喷泉般汩汩涌出,十指连心,队员痛得眼前一黑,意识都有些模糊,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绝不能松口!十指被竹签撑开,指骨隐约可见,他身子摇摇欲坠,却用仅存的力气喃喃:“兄弟们……等着……我不会说……”
这时,牢房外匆匆进来一人,附在头目耳边低语:“上头催得紧,说再撬不出情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头目脸色一沉,又转向队员:“你可想好了,现在交代,还能留你条命;再嘴硬,接下来的刑罚,会让你生不如死!眼下你这处境,识趣点,少受些罪。”
队员大口喘着粗气,虚弱却坚定回道:“要杀要剐随你便,军营机密,你们休想知晓分毫!”心里想着,大不了一死,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情报没传出去,兄弟们就有准备的时间,值了!
“好,好得很!”头目怒极反笑,“给我用盐水泼他伤口!”喽啰们端起满满一盆盐水,兜头朝队员浇去。盐水灌进伤口,仿若无数钢针齐齐扎刺,肌肉瞬间痉挛,浑身抖如筛糠,冷汗如雨下,队员终是疼昏过去。
“哼,装死!泼醒他!”喽啰一盆冷水泼去,队员悠悠转醒,眼皮沉重得仿若压着千斤巨石,却仍是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见队员这般硬骨头,一个喽啰忍不住嘟囔:“这小子怕不是铁打的,都这样了还嘴紧得很。”
旁边的喽啰接话道:“就是,寻常人早扛不住了,咱这么费劲,上头还催,真晦气!要我说,老大,咱换点新鲜花样,说不定能撬开他嘴。”
“哼,新鲜花样?哪那么容易找,上头就给咱这点刑具,能用的都用上了!”先前那喽啰没好气地回道。
“少废话!接着审!上头怪罪下来,有你们好受的!”头目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呵斥。
又一轮刑罚开始,喽啰边挥舞着蘸盐水的皮鞭,边喘着粗气说:“你这硬骨头,何苦呢?说了能少受多少罪。”队员呸了一声,溅他一脸血水,骂道:“没骨头的东西,才跟你们同流合污!”喽啰恼羞成怒,皮鞭雨点般落下。队员被抽得皮开肉绽,却在心里冷笑:想让我屈服,做梦!你们这群叛徒的末日迟早到来。
敌人轮番上阵审讯,各种残酷刑罚一轮接着一轮。先是用皮鞭蘸了盐水,那皮鞭由多股厚实牛皮编织而成,鞭梢处还缀着几枚尖锐的金属倒钩,一鞭鞭抽在队员身上,绽开一道道血口子;又拿来烧红的铁钩,铁钩造型怪异,弯弯绕绕,钩尖锐利无比,勾住队员皮肉,使劲撕扯;再把队员双脚吊起,脑袋朝下,往口鼻里灌辣椒水,队员被呛得剧烈咳嗽,咳出血沫,几度昏厥又被弄醒,却始终守口如瓶。那钢铁般的意志,让这阴暗牢房都仿若有微光闪烁,他满心只念着战友安危、军营机密,无惧生死煎熬。
头目彻底没了耐心,拔刀抵住队员咽喉:“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不说现在就抹了你脖子!”队员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动手吧,叛徒,你们必败无疑!”头目气得手直哆嗦,刀刃在队员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终究还是没敢下杀手,咬着牙又盘算着换更狠的招数,可心底也隐隐泛起一丝敬佩,只是被仇恨与任务压得无暇细想。
这时,牢房外又有个喽啰小声嘀咕:“老大,这么整下去不是办法啊,万一弄死了,咱可咋交差?”头目横了他一眼:“住嘴!弄不死,也得给我把情报撬出来,不然都别提前,队员心中只剩一个信念: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