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人的院子里隔三岔五便传来各种消息,犹如那春日里纷飞的柳絮,让人应接不暇。有女人不小心滑倒的消息,仿佛是那风中摇曳的花朵,不慎掉落;也有她无意中被毒蜂蜇了的传闻,恰似那平静湖面被投入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而最严重的当属临近生产之际,那个女人如碰见瘟神一般,又不小心倒进了她最爱的荷花池,导致腹中胎儿早产。
女人经历了两天两夜如炼狱般的痛苦折磨,终于生下了男人的第二个儿子。
虽然她也生下了儿子,可这丝毫未能让正妻忧心,因为她难产大出血,在生下儿子的第二天便如那凋零的花瓣,悄然离开了人世。
男人伤心欲绝,如那风中残烛,亲力亲为地将那个孩子抚养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那又能如何?事在人为,命运的轨迹又岂是人力所能轻易改变的?男人的二儿子满月的时候,男人大操大办,宴请了族中所有人,向世人宣告着自己对于这个孩子的重视。
男人的母亲抱着孩子也喜爱无比,明确表示要把孩子接到自己的院子抚养,可男人没有答应。
幸好男人没有答应,因为他的母亲在当天晚上就猝死在自己的床上,等下人发现的时候都僵硬了。
在他母亲出殡的前一天,请来的相术师在看到男人的二儿子后,大惊失色,立马就掐算出这个孩子乃是天煞孤星,此生注定孤苦无依,命犯天煞,轻者至人伤残,重者克人性命。
男人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些歪理邪说的,依旧我行我素,认为自己母亲的死是因为自身原因,心情大起大落才会突然去世的。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府里的人就都来找男人,说是因为他的小儿子与自己接触了一下就给自己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这让男人感到十分疑惑,但又不得不重视起来。
先是一名小妾哭哭啼啼地找到男人,声称自己只是去看了一眼二少爷,结果回去后不久就小产了。
接着,伺候小少爷的丫鬟小厮们纷纷传来噩讯:有的摔伤,有的淹死……每一个人的遭遇都让人痛心疾首。
更令人震惊的是,小少爷的奶娘正在给他喂奶时,突然倒地身亡,这一系列离奇事件使得整个府邸人心惶惶。
而最让男人无法接受的是,一直以来身体健康、活泼可爱的嫡长子,由于经常与小少爷待在一起,身体状况竟逐渐变差,越来越孱弱,整日病恹恹的,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面对如此情况,男人的正妻再也坐不住了。她带领着全府上下,包括其他妾室、子女以及仆人们,一同跪在男人的面前,要求他必须立刻处理这个问题。他们认为小少爷就是个灾星,必须将其送走,否则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倒霉。
与此同时,男人还面临着来自父亲和族中所有人的巨大压力。大家一致认定小少爷给家族带来了不祥之兆,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在众人的逼迫下,男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小儿子,另一边则是整个家族的未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内心充满了痛苦与纠结。
男人没办法,因为当时正是他与自己兄弟争斗的关键时刻,他需要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于是,他只能选择妥协,将小少爷送到距离皇城不远的别院去住。
同时,他还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护卫以及经验丰富的嬷嬷,让他们好好地守护着小少爷。
待他长大一点,又将他送到了最顶级的宗门学艺,他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那个二儿子。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这位小少爷搬到别院之后,那些离奇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如今终于从噩梦中走出来了一般。
明希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心中暗自思索:“这故事听起来好熟悉啊!”她不禁想起了李修泽的命运,也是如此相似。
突然,明希瞪大眼睛看着李修齐,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李修齐把这些皇室秘闻讲给自己听,到底所为何意。明希微微皱眉,她不知道这个故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猜到了吧,没错,那个小少爷就是二弟,当然,那个时候的嫡长子就是我,不过,我要说的最精彩的阶段还没有讲到,你还是稍安勿躁,继续听吧。”琼王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后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父皇终于杀出重围,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开始在背后调查起当年的事情。最后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我的母妃。原来是我的母妃因为妒忌,收买了二弟母妃身边的人,将她推入了荷花池里,还有那些关于二弟的谣言都是母亲让人做的,那些被二弟克过的人都是母亲安排他们出事的,包含皇祖母也是母亲害死的,她可是太医世家的嫡女,只要稍稍动一下脑子,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要人性命。”
琼王也许是觉得很难评判自己的母亲,端起茶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缓了一下,又开始说:
“父皇雷霆震怒,将母亲贬谪冷宫,位分骤降。当晚,母亲便含冤自缢。而我,也从尊贵的嫡长子沦为任人欺凌的无用之辈。只因父皇有了新的皇后,随后又有了新的嫡长子。
十八岁生辰那天,亦是我的成人礼,却无人记起。我独自一人,怀揣着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糕点,来到母亲自缢的冷宫门前,默默品尝。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与母亲更近一些,就像她还在一样。
就在那里,我邂逅了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如精灵般古灵精怪。她的小嘴像机关枪似的,一刻不停地说着话,聒噪得很,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如春花绽放般可爱。
那时的我,处境窘迫艰难,已许久未曾像她那般天真烂漫、无拘无束地开怀大笑。我渐渐地被她所感染,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像她这般认真倾听我的心声。我将自己的窘况向那个小姑娘和盘托出,她专注地听完,告诉我,她娘曾说过,喜欢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不能指望别人送到面前。我当时如醍醐灌顶,与她立下约定,若我能成为理想中的自己,必定与她共赏盛世繁华。
如今,我即将大功告成,想必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注定,要让我与她一同共享这盛世繁华,将她送到我的身旁,一同见证我们的辉煌壮举。”
琼王的故事说完了,明希看着他,一脸茫然,这怎么越讲越离谱了,你有心上人就去找她啊,拉着我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现在明希很肯定,琼王这是要谋反。
听他的意思,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似乎十拿九稳了。
这个神经病,看来皇上的毒八成是他安排人下的。
一个连李修泽一半都比不上的人,还妄想篡位,真是自不量力。
“琼王殿下,不知您对臣女说这个故事的意图是什么?”明希耐着性子与琼王周旋。
“你,你竟然如此问?难道你已经不记得当年之事了?”琼王有点诧异地看着明希问。
“当年什么事?”明希还真不是装的。
“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啊!”琼王激动地说道,“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还给我了一个麦冬糖。从那时起,我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向你说过的一样,喜欢的东西自己去争取。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你这一切,希望你能与我一起共襄盛举。”
明希听完琼王的话,心中的不齿更甚。她没想到琼王竟然这么疯皮,只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好意鼓励,竟然要谋反。
但是,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她冷静地说道:
“琼王殿下,感谢您对臣女的厚爱,不过,您说的这些事臣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您应该不知道,臣女曾经在和璃王殿下的订婚宴上被刺客推到,导致头部受伤,患上了离魂症,忘记了十二岁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故而,当年之事,还请琼王殿下不要放在心里。”
琼王听到明希的话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般难看。他紧咬着牙关,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忘了?忘了又如何!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一切都不重要!即使你想不起过去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共同创造新的回忆。”
然而,明希却并没有被琼王的话语打动。她皱起眉头,坚定地回答道:
“琼王殿下,请恕臣女不能从命。臣女已经与璃王殿下有了婚约,此生只愿嫁给璃王殿下一人。恳请琼王殿下不要为难臣女,放我们回到皇城。如今皇上危在旦夕,难道琼王殿下一点也不担心吗?”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琼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得意。他盯着明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笑罢,琼王冷冷地回应道:
“叶小姐,事到如今,你何必继续装傻呢?只要过了今天,皇上就只剩下半个月的寿命了。而我那亲爱的二弟,他自然不会轻易死去。他会心甘情愿地像辅佐皇上一样辅佐本王,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当然,他也将亲眼目睹我们一同走向辉煌的时刻。”说完,琼王再次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朝廷中改朝换代不是过家家,琼王殿下又是如何肯定朝中那么多的肱骨大臣会一定支持您坐上那个位置的?”明希又问。
“哼,又想试探本王,别白费心机了。且不说别的,单论现在谁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除了本王还能有谁?你的璃王殿下已被我那亲爱的父皇下令不得参与朝政!如此甚好,他母亲不是求父皇给他自由吗?这样一来,也免得本王动手。你最近是否没察觉到石开的踪迹?他已为本王打头阵了。筹划多年,你们真当本王如传闻中那般孱弱无能吗?父皇终究是年老了,心肠太软。为了阻止本王在皇城培养势力,将本王驱逐到这偏远的滇西之地。但他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王吗?只要人活着,就充满着无限可能。”琼王转着手里的茶杯说。
明希这才意识到,自从石开和李修泽一起受伤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大家一致认为他受伤严重,都没有留意过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滇西了。
万一花添云和朝北被他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现在皇城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琼王的人控制了。
不行,必须把这个消息赶紧带给李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