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再现身,已是天字峰巅。
这里,有一大片空地,很适合修炼谪仙步。
“老头儿,我捡到宝了。”楚萧先是嘿嘿一笑,才掏出了身法秘卷,盘腿在石头上,埋头翻阅。
“垃圾。”小猴瞥了一眼,便歪头睡大觉了。
它圣猿一族,有天赋神通,其中,便有超绝的身法,只不过,它年纪尚浅,还未觉醒罢了。
比起它,焚天剑魂就颇有上进心了,为此,还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理由:活到老,学到老。
“南宫震,你家之不传之秘,老夫就不客气了。”它之低语,颇有那么几分缅怀之意。
剑之大成者,牛的很呢?能让它记得名讳的,属实没几位,项氏一族的项王算一个,南宫家的老祖宗,亦在此列,没少收拾它。
谪仙步,便是其依仗,快至无影无踪,堪比瞬身之法,远非玲月和珑月那俩小妮子能比。
“妙,妙啊!”楚萧如个刻苦求知的学子,书卷一页页的翻,看的心无外物,惊叹声时而响起。
“妙,妙啊!”他的话,似有回音,焚天剑魂亦有赞叹,谪仙步之奥妙,远超他预想。
既是上乘之法,便不是那般容易参悟的,饶是楚萧的悟性,也看的一阵头大,紧锁的眉宇,都快拧一块了。
直至夜幕再次降临,他才放下古卷,缓缓起身,一边默念心诀,一边在行走中参悟。
这一走,便是大半夜,青锋书院万籁俱寂,唯他如一只孤魂野鬼,在天字山巅飘来飘去。
时间久了,便也修出了些许火候,定眼凝看,能见其身后,有一道虚幻的残影,惊鸿一现。
论剑道之造诣,他远不及焚天剑魔,但论谪仙步参悟,两人同一起点,焚天剑魔便与之差点意思了。
没肉身哪!仅此一点,便限制了其上限,其中便包括所谓的悟性。
说到底,它依旧只是一道残魂,不染血的魂,哪比得上活生生的人。
嗖!
不知何时,天字峰巅多了狂风呼啸,是楚萧加快了步伐,配合身法秘诀,走路带风。
然,他还是没能悟透,说难听点,他是有些魔障,在玲月分身手中吃过大亏,而今修此法,难以走出其阴影。
他遭遇了瓶颈,一步步走下来,乍一看像那么回事,却有形无意。
世人眼中的怪胎,今夜姑且就用了笨法子,真就是在模仿,模仿玲月分身。
“好事多磨。”虽然,焚天剑魂看夫子极不爽,可那小子的话,却是颇有道理。
没错,他也走了与楚萧一样的路,短时间参不透谪仙步,便也在依样画葫芦。
呼!
清晨时分,楚萧走下了山巅。
南宫家的镇山之法,不咋好学,可一夜修行,哪能没些心得,至少为今走起路来,比先前飘逸不少。
还是那座摆有战台的山谷,他大步走入,入目,便见一道曼妙的倩影,正坐于树下,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看得出,那是珑月,孪生的两姐妹,婉约恬静的玲月,可摆不出这般大大咧咧的姿态。
“玲月师姐嘞!”楚萧问道。
“姐姐有事外出,由我带你修行。”忽悠小师弟,珑月是专业的,且美眸中,还有点点光泽闪射。
姐姐无事,好着呢?她之所以替姐姐来,无非是手痒痒了,昨日输了一阵,让她心情极不爽,虐一虐某人很有必要。
这,可不是公报私仇。
夫子师叔说了,不用给他老人家留面子,朝死了虐。
奉旨虐人。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来。”在老油条的师姐面前,楚萧的小心思,就不咋够数了,一步登上了战台。
谪仙步,还得实战磨练,保不齐挨几顿揍就开窍了。
“这怎么好意思。”珑月轻拂衣袖,化出了一道分身,翩然落于战台,无甚开场白的,直接开干。
“啊...!”
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随之响满天字峰,连山外路过的弟子,都被惊得一阵尿颤,结伴来看。
不看不知道,一瞅吓一跳,玲月师叔怕是与少天师叔有杀父之仇,招招皆暴击,贴脸开大的那种。
“真有仇?”燕王来的较早,已揣着手看了大半晌,啧舌不断。
珑月师叔的为人,他可太清楚了,千万别惹她,让她不爽,她会让你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的酸爽。
今日的楚少天,便是个极好的例子,小师叔若好好拾掇拾掇,风度翩翩的,可此番再瞧,只能用猪头来形容了。
“这般修行,一般人可遭不住。”范冲也在,就是说话时的嗓音,沙哑斑驳,好似喉咙中,被人斩出了几道剑痕。
并非受了风寒,是修炼雷神怒的反噬,底蕴强悍如楚萧,都狼狈不堪,更遑论是他。
不过,他有个好爹,送来了不少灵丹妙药,硬生生的给他堆出了底蕴,不至于当场昏厥。
“看着都疼。”杜子腾也是看客,见小师叔被揍,浑身上下透心凉,换做是他,早他娘散架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杠头柳天也是好兴致,大清早的跑来走热闹。
鉴于他喜欢跟人抬杠的臭毛病,师傅又用一道符咒,封了他的嘴,乃至说话时一阵阵唔唔唔。
无妨,有翻译的,他定是想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快快快,没吃饭吗?与我分身挠痒痒?”
“我可不是姐姐,别指望我对你手下留情。”
“极致的磨炼,才能得潜能开掘。”
难得奉旨虐人,今日的珑月,可活跃了,立于台下,喝斥声不绝。
她是不是戏精,且先不论,但她这副大义凛然的神态,外加训人时的几番说辞,还真有几分做老师的苛刻,打便打了,人还挑不出理儿。
身为师姐和结拜大姐,她还是不够了解小师弟,皮糙肉厚,越打越来劲的。
的确,人若被揍急眼了,总有神奇之事发生,楚萧今日,便很好的为世人演绎了一番。
他未动瞬身,真是在战中参悟谪仙步,自开战时的全程被揍,至此刻,他已能勉强摸到珑月分身的几次衣角。
他之身法,随着大战的愈发惨烈,在稳步的提升,身后之残影,一道接一道的多了起来,已初具缥缈若仙的一股气势。
“那是...谪仙步?”辰羽不知何时来了,见楚萧身法,眉宇微挑。
玲珑两师叔,这是良心发现了?南宫家的不传之秘,竟然传给了小师叔。
一时间,青锋圣子脑洞大开,摸下巴的小神色,也变的意味深长了,难不成,小师叔做了南宫家的女婿?
不怪他有此猜测,而是想当年,珑月师叔也没少这般忽悠他,忽悠他与南宫一族结亲,如此,学谪仙步便不算坏祖上规矩。
噗!
台上见血光,出自珑月分身,一步没走稳,挨了楚萧一道麒麟剑气,肩头多了一道血痕。
这,是玲珑二月带他修行以来,在未动瞬身的前提下,第一次伤到师姐的分身,已远不止触摸衣角那般简单了。
“这小子.....。”珑月那双黛眉,已在不觉间,挑的老高,才只一夜啊!那货竟能有那么几次,跟上她分身的速度了。
蜕变,那个姓楚的师弟,在蜕变,是以肉眼可见的,笨拙的身法,在渐渐变得精妙,那是她南宫家的谪仙步。
正因这般,她才震惊,某人悟性太强了,遥想她昔年,可是学了大半月呢?且还是爷爷手把手教的。
“无师自通吗?”奉旨虐人的珑月,不瞎咋呼了,已看的有些晃神了,颇受打击。
难怪老辈们时常说,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带楚萧修行,她真真受教了。
“原来如此。”某些个人才,挨揍也开心,此时的楚少侠,就一脸乐呵,被揍的遍体鳞伤,他开窍了。
夺天造化的谪仙步,他不再依样画葫芦,而是在参悟其内真谛,已在战中初入门径。
入了门,便是路开了,秘法之玄奥,便是越悟越深,终有那么一日,他会修到两位师姐那般境地。
“定。”珑月叫停了,一个隔空取物,将楚萧从战台拎了下来,扒着他的脸,看了又看。
当然不是欣赏楚萧的美貌,而是窥看其灵魂,谪仙步悟的这般快,这小子的魂,定异于常人。
看过,果真如此,其魂力之澎湃,远超同阶玄修,饶是她这尊通玄境,都不禁心惊。
“你有神海?”这话,珑月是一手揽着楚萧的肩膀,偷摸问的。
“没有。”楚萧的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装,接着装。”珑月眼神儿斜了,她之灵魂也异于常人的,同辈鲜有人能及,绝不会看错。
“祖传的。”
“信你个鬼。”
珑月可不听楚萧瞎咧咧,开神海的条件,异常苛刻,魂族之人都未必天生,更遑论平凡血脉。
所以说,小师弟出类拔萃啊!入青锋书院前,定有逆天之造化,搞不好,又是夫子师叔的杰作。
她也开窍了,终是明白楚萧之悟性,为何这般恐怖了,他有神海,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逆天优势。
除此,便是谪仙步的特性,虽为身法秘术,却干系灵魂的,魂力级别越高,其上限便越高。
“疼不疼?”这么多人看热闹,哪能缺了蛮雄,如此多的看客,属他最扎眼了,杵在那如一个巨人。
当然,也属他不老实,见楚萧被揍,颠颠就跑来了,笑的两排牙齿尽露,笑便笑了,咋看都是幸灾乐祸的。
如他,一帮不安分的小师侄们,也聚来一片,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纷纷致以了最亲切的慰问。
楚萧擦了嘴角的血,瞅了瞅这一堆,又瞧了瞧另一片,一声暴喝霸气侧漏,“都给我站直了,立正说话。”
唔!
“哇!”
他这一嗓子不打紧,闷哼者有,龇牙咧嘴者也有,雷神怒的音波,小辈们谁听了不迷糊。
“滚蛋!”论暴脾气,还得是珑月,拂手之下,全给扔了出去,清晨大好时光,不去修炼,跑这扯什么淡。
这下,整个山谷都安静了,颇适合干些忽悠人的缺德事。
瞧,珑月的一条玉臂,又搭在了楚萧的肩头,一脸笑吟吟,“咱都结拜了,大姐的话你听不?”
“那要看啥事儿。”楚萧老实巴交道,“你让我去调戏云婵师姐,我指定干不了。”
“不调戏。”珑月还是那般笑眯眯,似水清澈的美眸,还眨巴眨巴的,“你那瞬身,教教我呗!”
“祖传之法,只传姓楚的。”
“日后,我便叫楚珑月了。”
“...........。”
“小师叔,山外有人找。”姐弟俩逗乐之际,外界传来了呼唤声。
唰!
新学的谪仙步,还热乎着呢?楚萧嗖的一声就没影儿了,某位师姐都姓楚了,出去溜达溜达很有必要。
“谁这般不懂事。”珑月扶摇直上,踏上了山巅,朝山外看去,正与小师弟谈生意呢?净搅局。
她眼神儿颇好使,一眼便望见了来人,是一个与楚萧年纪相仿的俏公子,瞅着还有些面熟。
这边,楚萧一路风雷挂闪电,已出山门,入目便见俏公子,有些面生,确定未见过,倒是其坐骑,他略有耳闻。
那是一头狼,足有两米高,通体银毛,却生了一双雪白的眼睛。
嗯,白眼狼无疑。
此品种,极其的稀有,民间少见,传闻,有此坐骑者,皆身份高贵之人。
“你找我?”看过白眼狼,楚萧目光才落在俏公子身上,别看他年纪不大,气血非凡。
“你便是楚萧?”俏公子说着,已驱使坐骑上前,一人一狼,绕着楚萧来回转圈,如看猴儿一般,上下左右瞄来瞄去。
看,楚萧也在看,还开了火眼金睛。
这人甚是怪,哪里怪呢?好似有两种属性,一阵热一阵冷的,冰火两重天。
“特殊血统吗?”楚萧心中嘀咕,颇想给人放点血,仔细瞧一瞧。
看猴儿的俏公子,终是停了,立在了楚萧对面,居高临下,且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看上你媳妇了。”
“啥?”楚萧本还想着,给人放血很不礼貌,但听闻此言,礼不礼貌的就不重要了,今日得让这货趴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