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家老大带来的人,大牛,打他,他肯定知道四牛的下落。”
崔三实在受不住崔大牛的拳头了,所以还没等人问呢,就直接拉了周家大兄下水。
“姓周的,你别跑!”
崔大牛一声喊,那人腿脚都软了哪还有力气,紧接着就被大牛像提鸡崽似的提了过来,连声求饶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三叔要找人的,我和他们也不熟的,真不知道四牛被卖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别说是崔大牛了,就是崔粥都跟着火冒三丈。
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周芹姐姐之前被欺负成那样,说不定这人贩子就是给周芹姐准备的,若不是周家婆婆提前让她逃出了生天,只怕现在被卖的就是周芹姐了。
如此无情无耻的东西,她冷着脸就对大哥说道。
“重刑之下,必有真相,大哥,打!”
崔大牛听到这话,抡着拳头就锤了起来,顿时间,那周家大兄就被打得哇哇乱叫,同样的也没人愿意上前帮忙。
不多会儿,周家的来人了。
嫁给周家大兄的正是牛氏,也是个能耐人。
三角眼,吊梢眉,嘴巴长年累月的都擦着口脂,血红一片。
虽是外村嫁过来的,可泼辣劲儿就是连村里的彪炳人物吴婆子和徐寡妇都未必比得上,在这个村里也算是头一号了。
因此等闲之辈也不敢惹。
一进门见到崔大牛对自己丈夫如此招呼,嘶喊着就跑过来,那爪子利得直接就对着大牛的脸挠了两把,疼得崔大牛倒抽一口冷气,一个反拳砸过去,牙就掉了两颗。
“哎哟喂,崔家要杀人啦!里正也不管啊!”
她这一声喊,喊得大家都没面子,里正不单单是崔家的里正,更是整个石泉村的里正,所以这种时候不得不出面阻止。
“大牛,停下来,有话慢慢说,打人也无济于事的。”
见此,崔大牛才停住手,随后看了一眼崔粥,崔粥神情严肃,对着他微微点头,崔大牛这才不情不愿的放过了周家大兄,可也不准他们离开,恶狠狠的就说道。
“今天交不出四牛的下落,我就拉你们去报官,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告到你们去坐牢为止!”
这话可不是崔大牛的威胁之语,他是真这么想的。
所以即便是泼辣如牛氏,此刻也不敢再叫嚣,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家丈夫面前,看着他那肿胀如猪头的脸就心疼的嗷嗷叫。
直嚷嚷着说,这明明是崔家的事情,怎么拿着她们周家的人出气,是不是瞧她们周家无人故意欺负的。
一张利嘴,恨不能扭转乾坤。
可惜,周家在石泉村的名声可不大好,因此也没什么村民愿意相信她的鬼话,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见此,崔粥上前,对着那些来瞧热闹的村民就喊了一声。
“阿爷一直告诉我们,没有石泉村就没有我们崔家,当初若不是村民们的善良和大度,也没有我们立足的地方,所以这些年我们都很感恩,与大家伙的关系也都和和气气的,谁知道这周家大兄,自家的妹子也坑,我们家的事情也要插手,竟然还从村外带来了人贩子,今日是我们家四牛,明日就很可能是你们家里的孩子!”
这话一出,果然村民们人人色变。
看向周家大兄的时候,眼神也从瞧热闹变成了痛恨,是啊,他能带一回就能带两回,说不定等那些人贩子摸清了村子里的情况,都不用他带就能直接把孩子们给骗走掳走!
岂不是危险!
于是有好事的村民对着周家大兄就骂了起来。
“你这个缺心肝的东西,祸害自己妹子就算了,还连人家的孩子也祸害!里正,这人若是留在村里,那咱们村里的小孩岂不是个个的都有危险?要不,您做主把他给撵走吧!”
“是啊,是啊!撵走吧,我们石泉村不需要这样的村民!简直丢人!”
声音一浪接一浪的传来,周家大兄和牛氏都害怕了。
她们在外面可没有什么置业,拢共就是村子里还有十几亩地,偶尔牛市可以回去娘家帮忙杀猪卖猪的挣的零用钱,若真是被从村子里赶走,那她们吃什么用什么?
又要住到哪里去呢?越想越担心,脸色紧张的就对着崔粥磕磕绊绊的诅咒说道。
“你个丧良心的死丫头,你!你说什么呢你!我家男人可没做过这种事!是你三叔带来祸害人的,要赶也是赶你三叔走,关……关我们什么事?”
崔粥冷眼看了牛市一下,冷哼着就说道。
“他卖了自己的儿子,还能留在石泉村的话,我崔家的名字倒着写!”
一句话就堵死了崔三的所有下场,他此刻是真害怕了,要是家里人真的把他从石泉村给赶走,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不要,不要,大牛,粥丫头,我是你们三叔啊!你们不能赶我走!你们不能!”
话虽然说的笃定,可仔细听就能发现里面的心虚。
王氏胸膛微微的起伏着,倘若说她现在还有一丝求生的念头,那就是想要找到儿子四牛,否则她真的想和崔三同归于尽了。
眼泪流了又流,里正媳妇安慰着也无济于事。
赶人出村是大事,即便是里正,也要有足够的理由,因为这样一来,那人就会成流民,在大豫,流民是最没有地位的,没有路凭,没有田地,没有收入,最后就只能去要饭了,所以轻易不会将人打成流民的!
可崔三和周家大兄的行为实在恶劣,里正也不想为他们说话。
“快些交代,否则就照粥丫头说的办!你们若不想当流民就快点说,人是哪儿找来的?又打算卖到哪里去?”
里正问话,二人不得不回答。
可崔三在知道儿子被绑走的时候就去此前接头的窝点看过了,早跑得没影了,那时候他就顾着要把王氏给卖掉,才不关心她会被卖到哪里去呢,所以压根就没问。
周家大兄也没有比他知道多少,这节骨眼被威胁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人是我在城里赌坊偶遇的,只听他们说要在附近的村子里买点做事的婆子丫头贩到其他郡县去,因此我……我不知道他们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