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是我们综合手里信息后得出的选择对象。”话是这么说没错，宁佩还是忍不住就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自省了一下，“但我还是想问您一句话。”
林霁予愣了愣，“你说。”
“学妹说您是个……特殊的企业家，”宁佩的话仿佛是卡了卡壳，“她不敢保证我们不会遇到中年时期的职场危机，但她可以保证，这份职场危机各凭本事，不看性别。”
“她的原话是不是说我是个笨蛋企业家。”林霁予太了解迟绪的遣词习惯，她不会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在外头为她美言。
察觉到宁佩的错愕后，林霁予终是露出了今日谈话的第一抹笑容，“如你所见，我也是初入职场，也如她所言，初入职场的愣头青总会比老油条多几分天真。”
“希望我们能一起保持这份天真。”
宁佩一时无法确定林霁予说的“天真”除了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外，有没有在内涵她问了句即便落在合同上都没用的话的意思。
对此，她只是淡淡笑了下，用迟绪的话回应了林霁予：“毕竟我还不算正式踏入社会，有点天真气也正常，倘若还在象牙塔里的我们都没有天真气，那才是社会的悲哀。”
林霁予欣然同意：“有理。”
她甚至怀疑这句话是不是迟绪说的，言语之中隐藏的理直气壮，很迟绪。
送走宁佩后，林霁予松了口气，打开和迟绪的对话框，终于有勇气点了发送。
[LJY：绪绪，宁佩来找我了。]
然而这句话的后头跟了个硕大的红色叹号。
林霁予：……
因宁佩来访带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轰然坍塌，林霁予攥紧手机，无数次忍下要将手机砸出去的气，她以为迟绪为她做的所有事……
都是在挽回，在暗示她，让她等她。
可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刻，迟绪就已经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连电话都是转接，她不止跑得离那些被她套了钱的债主远远的，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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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从开出国境的迟绪直接换了当地的手机卡，也正因此，她完全不知道林霁予给她打了电话的事。
至于微信——
微信倒是挺安静，除了公众号的推送，也就学校里的熟人给她发了信息，最近的便是宁佩，偶尔会分享她看不太懂的项目难点，俨然是把她这当一个随取随用的备忘录了。
宁佩说，有林氏的支持，项目进度有了一个质的突破，他们快成功了。
迟绪则是在想，这种烧钱的科研，林霁予还有没有钱来支撑。
“算了，我也套不着白狼了，不想这些。”迟绪自语一句，双手把头发一扎，用车上的水桶简单洗了个漱，又继续她的旅行。
然而开了十米不到的路，车子又靠边停下了。
方瑾遥的手机几乎被连环夺命震，她终是受不了，点了接听：“没钱。”
迟绪哭笑不得：“姐，合着你是拿我当境外诈骗了是吧？”
就说么，怎么一直拒接。
以前不方便接的时候都会附一条信息过来的，今天倒好，啥都没有。
“你这个号码跟验证码一样，很难让人信服。”方瑾遥认出了迟绪的声音，“换号码了？”
“不是，境外这片过渡用用，换地方还要换的，”迟绪简单解释了下，“姐，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小南瓜有朵解语花是不是？”
方瑾遥以为迟绪又来催她的本子什么时候拍了，“姿意是能投资，但郁欢现在拍你的本子，时机不对，会浪费你本子的价值。”
“不是本子的事，我就是好奇小南瓜的解语花是不是姿意，超话里总看见她们俩合体，”迟绪心里有了数，“吃个现成的瓜。”
方瑾遥登时了然：“你想给姿意和霁予搭线。”
“这话怎么说的，我就是好奇问问，纯好奇，搭线不搭线的，”迟绪看了一眼向她靠近的人，刹车一松，车子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就甩开了人流，“关我什么事。”
方瑾遥：……
“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单纯嘴硬还是真的在说实话。”
“那不然呢，你以为实话是什么，我喜欢林霁予，爱她爱得不行，你信么？”迟绪反将一军。
“不太信，”方瑾遥也是照实说，“你不像能喜欢谁的人。”
又或许是人与人总是不同，当真喜欢，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旅行，留林霁予一个人在国内顶着巨大压力，可要说迟绪单纯吃瓜，方瑾遥也没那么信。
只能说一半一半，对林霁予有点喜欢，但不多，年纪小想出去玩乐的成分更多些。
“好吧，不过你提醒到我了，这个线，我去试试，成不成不能保证。”方瑾遥到底是没让迟绪失望，给了她一句准话。
“这是你的自由，”迟绪笑嘻嘻没个正形，仿佛她真的只是为了吃口瓜。
方瑾遥：……
“最近天气多变，你孤身在外，多保重，国外不比国内，注意安全。”
“我知道啦姐，不打扰你了，回头聊。”
迟绪挂电话的速度永远最快，方瑾遥连个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上。
她看向窗外的天，阴沉得很，乌云汹涌，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林总，小姿总的档期排到了一个月之后。”助理在收到最新消息后，敲响了林霁予办公室的门。
林霁予的椅子转向窗外，窗帘自动拉开，林氏曾经壮阔，办公室的位置自然也是顶好的， 只可惜，除了高楼还是高楼，不是林霁予喜欢的窗景。
“是的，近期她都在靳城。”助理正愁事没办好心虚，这点问题自然调查得一清二楚。
“把资料准备一份，”林霁予沉吟，“两份吧，一份漂亮些的，一份专业度高的。”
助理应了声，却没懂林霁予要做什么，尤其是——
暴雨倾盆，赵氏办公楼就在眼前，他们林总就算蹲人也不去楼里蹲着，而是在外面淋大雨，还拒绝了他的打伞服务。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