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
云奇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化气为剑，通体银白的剑身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斜在身侧。
“你忘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从未赢过我。”
“那我也不能看你一错再错！”
凌厉的剑气顺势而发，剑锋交错之间发出了动听的剑鸣声。
刚过了两招，云祈就回忆起了被云奇子支配的恐惧。
确实，她和云奇子之间有着无法越过的差距，即使是云奇子久经雷劫，经脉收到损害无法发挥出全部的灵力，但云祈还是无法找到突破口。
八卦镜在云祈手中分裂成了数十把同样的镜剑，在空中不同的方向朝云奇子进攻。
“不错，有长进。”
云奇子轻松的应对这云祈的发难，同时一道银白色的屏障以他为中心展开，所有的镜剑在碰到屏障的一瞬间粉碎，化作了晶莹的粉尘散落在了空气中。
“但还差一点。”
说着，云奇子双指闭拢竖在额心之前，同样的化气为剑，只是云奇子的银剑数量更多，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剑锋直指云祈。
“什么……”
云祈连忙后退数步，张开屏障想要抵挡这一次攻击。
然而银剑之锋利，云祈的屏障根本抵挡不住。
剑雨突破了屏障向云祈落下，刺眼的剑影印在她的瞳孔上，她下意识的闭紧了双眼，双手呈防御姿态拦在眼前。
听到银剑破风的声音，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云祈慢慢的放下手，睁开眼却看到剑阵绕着她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囚牢，将她困在其中。
而她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这是何等的控制力，云祈在心中感叹道。
当云奇子是同伴时，他绝对是最令人安心的后盾，但将他作为敌人，这样的差距简直让人感到绝望。
没由来的，云祈有些许理解了虚意子一直以来的心情。
“刚刚不是还在寻死吗？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云奇子一挥手，银剑瞬间散成了银光消失在了空气。他走到了云祈身边，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指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就被云祈拍开了。
“我当然怕死，但我更怕活下去的代价我无法承担。”
云祈借着镜剑的支撑站了起来，再一次把剑对准了云奇子。
“清灵山的结界崩塌，位面发生动荡，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这些你想过吗？”
“想过。”
“想过你还！”
云奇子回答的如此轻巧，让云祈更加不解了。
“我想过之后，觉得还是不如你重要。”
“你……”
云奇子慢慢的靠近了云祈，包住了她握着剑的手缓缓放下，随后将她抱入了怀里。
“不要想那么多了，拥有漫长的时间后，一个城的诞生或毁灭只不过是瞬间而已。”
云奇子的声音很轻，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
“你不是爱看雪吗，此劫过后，我带你去永白山，那里一年四季都盖着皑皑的白雪。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听话，好吗？”
发丝一缕缕的被梳开理顺，一切仿佛小时候那般宁静。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要怎么做你才能放手？”
云祈靠在云奇子的肩头，抬眼看向厚重的云层。
“除非我死，祈，我不会放开你的。”
一道落雷打在了两人的脚边，云祈心下一惊，这么细小的情绪被云奇子发现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别怕，我在你身边。”
因为上一世的影响，云祈从小就害怕雷声，正当云奇子小声安抚云祈的时候，他感受到云祈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了他。
“不管是哪一世，我都是感激你的。”
云祈的手若有似无的搭在云奇子的后背，让他的心绪乱了片刻，紧接着就感受到后背被利器刺穿。
“但你我都不能那么自私……”
八卦镜幻化成的匕首小巧，云祈却觉得连握紧它的力气都没有。
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到了云祈的手上，原本就犹豫的她瞬间松开了手，她扶着云奇子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不想伤害你，求求你放手吧……”
“我说过，除非我死……”
数百年等待的光阴里，云奇子仿佛被困在了小祈死去的那个夜晚，直到云祈出现他才感觉到时光开始流动。
要他把雷劫的命运还给云祈，眼睁睁的再看她灰飞烟灭，他做不到。
“为师还没有教过你，杀死仙的方法吧。”
云奇子掌心往背后探，引出了还刻在体内的匕首放到了云祈手中。
紧接着他拉着云祈的手，像第一次教她用剑一样，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若你真不愿，灌注灵力，对准这。”
宿命纠缠至此，竟已是死局。
红月之下，一切仿佛都加上了红色的滤镜，就连云祈手上刚沾染的鲜血都融入了红光之中。
凝聚了全部的灵力之后，云祈闭紧了双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匕首刺入了云奇子的心脏。
云祈再度睁眼时，云奇子正眼含笑意的望着她，明明云祈手中拿着伤害他的武器，他却靠近了她用手擦去了她眼角边的泪水。
“你做的很好……”
匕首随着云奇子的动作一寸寸钉入他的身体，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反而安慰起了云祈。
只是那只擦拭着眼泪的手再也没有了力气，云奇子靠在了云祈的肩头，像是心满意足般，在云祈怀中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云奇子合眼的一瞬间，天空便褪去了血色，动荡的结界也平静了下来。
云祈已泣不成声，她伸出手想要擦去云奇子嘴角的血迹，却忘了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反而更加抹不净了。
“主人，雷劫还没结束！”
还在手串中的六六不安的喊道，蒋雯颜做的只是将云祈身上的雷劫转移到了云奇子身上，由于云奇子一次次的抵抗才会越来越强，如今云奇子是死了，但是天道的惩罚依旧还会生效。
在隐隐的电光之中，云奇子的身体慢慢的化为了光，最终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这是仙丹吗？”
“不对。”
面对六六的疑问，云祈小声的反驳道，她将手心向上接住了光球。
“这是……化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