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宫门前,两队威武的御林军分列两旁,手持长戟,身披铁甲。
宫门缓缓开启,鄂尔岩在大太监的引领下,缓缓步入大殿。
蛮族是游牧民族,族人大多皮肤黝黑,善骑射。
鄂尔岩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身型高大,肌肉紧实有力,周身气势雄浑。
土黄棕色的羊毛长袍上缝着绣片,纹样是苍狼的形象。
多层皮革叠加制成的宽带系在腰间,脖子上挂了一圈用兽牙穿成的项链。
胸前的衣服领口大敞着,心口处那道拔箭后留下的疤痕依旧明显。
鄂尔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金銮殿,在看到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时甚至没有行礼的打算。
“我今日就就是代表我们国家来商讨两国共处之事!”
鄂尔岩把目光放在皇帝身上,故意扬起声音,眼神轻蔑地挑衅道。
文武百官见他这副姿态,心中火气直蹿,窃窃私语地议论。
鄂尔岩敢当着大臣的面挑战皇权自然是有依仗的。
毕竟今日之行可不是他自愿的,是这大余的皇帝给了好处请他来的。
谈望不敢与他撕破脸,只好压下不满,笑得宽宏大量,
“既是来商讨两国之事,那就是我大余的客。来人!赐座!”
使臣来觐见不用行礼,甚至还在朝堂上耀武扬威。
谈望作为皇帝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殷勤赐座。
大臣一个两个都心生不满,只是不好公然表现在面上。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大余的脸面何在?皇权何在?
谈望却不觉,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坐稳自己的位置更重要了。
而现在,鄂尔岩就是他除掉时家的的关键。
“两国苦于战争久矣,我今日来是带着诚意的,只要贵国满足我们的条件,我族愿意放下手中的弯刀弓箭,与贵国共享和平。”
鄂尔岩底气十足。
“两国能和平相处自然是好事,皇子不妨直说。只要提议合理,朕自有定夺。”
头上戴着的十二冕旒遮住了谈望的视线,让他没有看清楚鄂尔岩阴险算计的眼神。
“第一开放两国相邻都城,让我们蛮族的牲畜和货物能够进入大余的市场。”
这条是谈望早就与他们商议好的,因此他没有过多犹豫。
“朕同意。”
鄂尔岩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故意停顿道,
“第二,大余每年要向我国送银二十万两,绢四十万匹,以淮沟河为界把北边的城池全部割让给我们。”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鄂尔岩这要求无异于狮子大开口,单是淮沟河以北的城池就有近十座,甚至还有不少是军事要塞。
一旦落到敌族的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谈望的脸色也变了。
当初他和那些人商量的分明没有这么多!
而且商议好的赔偿只有银两和绢绸,至于城池根本就不在赔偿的范围内。
但鄂尔岩咬定了谈望会松口,所以在朝堂上临时变卦,在商定好的基础上翻了倍。
“陛下,这万万不可,光是这银两都会让百姓的负担大大加重,到时候民不聊生,国复何存?”
“是呀!还有城池,十来座城池的百姓怎么能这样割舍?属于我大余的土地又怎能拱手让给外族!”
终于,有大臣听不下去了,纷纷出列走到殿前,跪在地上恳求皇帝三思。
“陛下,鄂尔岩此言太过分,这是在勒索,不是商讨!”
须发花白的丞相左鹤明情绪激动,声音颤抖。
他是先帝钦点的丞相,如今换了皇帝,手里的权势也被谈望想方设法收回。
但他不在乎这些,所以一直安分守己。
只是现在这已经不是皇权和臣权的争斗,这是国家的领土,是国家的脸面。
坐在宽椅上的鄂尔岩嗤笑一声,拔出悬在腰间的弯刀用羊皮小帕擦拭着,刀锋一转锐利的寒光映射到谈望的脸上。
“这只是我们的条件,陛下大可以不同意。”
鄂尔岩环顾了下周围神情激愤的大臣,吊儿郎当道,
“也可以和你这群忠心耿耿的“臣子”慢慢商讨。只是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要是谈不妥的话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鄂尔岩拔出弯刀的那刻周围的侍卫都警惕了起来,手按在剑鞘上蓄势待发,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但鄂尔岩只是细细地擦着自己的弯刀,然后扯过自己的头发贴在刀刃上,轻轻一吹。
头发齐根断裂。
“差不多已经快十年了吧,当初谈掠枝一箭射中我的心口,害我险些丧命。如今他成了残废坐在轮椅上,倒是我举兵报仇的好机会。”
鄂尔岩拉开自己的衣领,指了指那道虬结丑陋的疤痕,咬牙道,
“让我想想,大余还有谁能来与我一战?摄政王殿下自然是不行了,他现在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哦对,还有个一把年纪的老将军,不是我说,浑身老骨头就在家里好好躺着,也不怕骑马给颠散架了,哈哈哈....”
鄂尔岩拍着手,笑的放肆,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当初那一箭之仇鄂尔岩记恨许久,如今终于让他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他自然不会放过。
“如果今日条件谈不拢的话,明日你们就能收到兵临城下的传报,你们信还是不信?”
鄂尔岩起身,高高举起手里的弯刀,周围侍卫见状赶紧上前阻拦。
却见他径直劈向那把宽椅,椅子当着众人的面应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