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蒋捷的《虞美人听雨》,于是便忍不住哼唱了起来。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年少时期和老年时期听雨的心境总是不同的,就比如说自己跟面前的荣鸿影两个人。
自己重活一世,那自然是老年人了。
两个人听雨声之后的心绪是大不相同的。
李向前此时还不知道荣鸿影是活了八十多年的老年人,他们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是六十岁,有可能是两到三个时代。
他们两个人之间所存在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能用简单一个鸿沟就能够概括得了的。
李向前看着周围的景色,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看到所有人景色,都未曾有过如此的心境。
前世的他固然是已经功成名就不用再去因为吃饱肚子而四处奔波。
但是依旧是有成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的。
就算是闲暇时间去旅游景点闲逛,那也只是匆匆一瞥罢了,没有像如今这样真正的融入到周围的环境当中去。
所以在这个时候的李向前难得有几分轻松。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
接着想到了自己喜欢的作家做的那个序,说书剑飘零,人生是一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修行。
荣鸿影就在他的面前。
如果这个时候李向前轻轻一推,这位他从荣家劫掠而来的大小姐就会永久地沉入这太湖之中,就算是想要打捞,都不一定能够打捞得到。
恰在此时荣鸿影转过头来,看着李向前,一句有些略微生疏的语言从她的嘴里发了出来。
“谢谢你。”
这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李向前被吓得差点掉到湖里去,连手里的浆都有些拿不稳。
确实是骇的他三魂七魄尽散。
“你,你,你会说话?!”
李向前结巴起来,看着荣鸿影就像是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荣鸿影有些大胆地朝着李向前爬了过来,让船都有些不能稳定地划行。
李向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知道在这样一个无天无地之所,出了任何的差错,他们都有可能葬身此处。
他可不想如此草率的死在这么一个让人十分憋屈的地方,他的心中还是有着诸多的抱负未能够施展出来。
比如在服装行业上独树一帜,比如在手机电脑等智能家居上面纵横捭阖。
甚至他还想着利用自己重活一世的一些小想法,去跟世界首富们掰掰手腕。
所幸荣鸿影到了李向前的近前就停了下来,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李向前一时间打不定主意她要干什么。
荣鸿影这个时候说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在很久以前。”
李向前不知道她这个很久以前是多久之前了,他浑身紧张,只是点头。
哪怕是再怎么看待生死的一个人,再怎么遇事波澜不惊的一个人,在当他遇到真正的死亡之时,也是会明显的有些慌乱不堪的。
尤其是李向前这种站在高处的存在,毕竟他们享受过了美好的生活,实在是不愿意如此轻易的放弃。
荣家的这位大小姐好像对于理想前脸上流露出来的慌乱视而不见一般。
看着远方有些怔怔的出神。
过了好一会,这才幽幽开口。
“我不是荣鸿影,我叫做荣惊鸿。”
这个时候,一只飞鸟从天际急掠过来,停在他们的船头,它张望着四周,好像是为他们巡视盯梢,又好似在找着自己肥美的食物。
一如船上的情况一般。
李向前就是那肥美的食物。
李向前纳闷,他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荣惊鸿又是谁?
她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他还不想知道的太多被暗杀!
似乎面前的荣惊鸿看出了李向前心中的疑惑。
于是便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朝着对方解释了起来。
“荣鸿影是我的姐姐,很多年前,我被荣氏找到,带回了荣家,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那个时候的鸿影就已经死了。”
“我代替她继续活下去,由于我不知道鸿影的生活习惯以及生活方式于是我选择了不会说话,用字来代替我的交流,鸿影才是荣氏最正常的那个,真正不正常一切的根源其实是荣毅祖,我也不知道我的身前出现了什么变化,所以,他把我关起来进行研究。”
李向前对这些表示没兴趣听。
俗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面对荣家的这个庞然大物,他实在是不想招惹。
如今的他根基未稳,在荣家的面前,那就是纸糊的老虎。
只有把长安城的基本盘打好,成为服装纺织行业说一不二的翘楚,这样或许才能够从荣家的一击当中勉强苟活下来。
其实在他的心中,荣家本身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只是接触的并不是特别的多,因此并不了解这个比国祚还长的家族有多么庞大,有多么的不可撼动。
等到真正见识到了荣家的庞大后,这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时候是井底蛙看日月这么一种境况。
就拿一点来说吧,在他的记忆当中,前世的时候他得是在二零三零年才做到全面话的机械工厂。
但是在荣家重工的这些时日他发现这个时候的荣家除了很少的极个别部门,其实很少有地方需要人工了。
这一前一后,至少落后了对方五十年的发展!
俗话说的好,落下一步十步难撵!
由此可见这个神秘的荣家早就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这一刻,李向前的脑海当中把两世的一些记忆犹新的景象全部在脑海当中过了一遍。
许久之后的他才吐出来了口中的浊气,朝着荣惊鸿:“你告诉我这么多,不会要杀了我灭口吧?”
此时的李向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船舱当中。
此时他没有了任何想要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