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霄辰喟叹声直击灵魂。
许君君双眼茫然,心中生乱,指尖不安的攥紧君霄辰衣袍,无措又紧张。
张了张唇,许君君却不知说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确定要不要回应。
君霄辰说完那句,并未撤身,贴着她耳廓,大掌抚上她脊背,将她再次拥入怀,动作温柔轻缓,也不在乎能否听到她的回答。
他只需将心捧到她面前。
至于她的抉择,他愿给她时间思考。
许君君闭着眸,靠在君霄辰肩头,慢慢舒缓心跳。
直到听见院外传来亲卫与丫鬟交谈声,许君君才直起腰准备从君霄辰怀中下来。
君霄辰未第一时刻放手,盯着她水润眼眸瞧了瞧,确定她没生气,才缓缓松开了她。
丫鬟将饭菜送进屋中,打破两人间暧昧气氛。
制出子母丹的欢喜逐渐散去,许君君起身走到一旁净手,手掌浸入水中,目光忍不住往身侧高大男人身上瞟。
君霄辰跟她玩真的。
此刻,许君君心头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是真打算与她成婚,并不是与她开玩笑。
这下该怎么办……
许君君纠结不已,瞟了男人一眼,男人镇定自若,半点看不出刚才将她抱在怀中,低声诉求的模样。
搅动心湖,却比她先抽身冷静,许君君暗骂几句,心不在焉洗完手,将手从盆中拿出来,去拿一旁帕子,但没想到男人却先一步拿起帕子,将她手拉了过去。
两人独处时,这种透着亲昵的小动作,君霄辰做过许多次。
但当着众多丫鬟面,许君君还是头一次接受他的服侍,觉得十分别扭。
“我、我自己来就好。”
许君君试着收回手,男人却丝毫不放,垂头将她指尖水珠一点一点擦干净才缓缓松开她。
“可以了。”
君霄辰开口,将帕子扔到一旁,自然牵起许君君拉着她坐到桌边。
伺候的丫鬟们瞧见两位主子姿态亲密,头放得更低,不敢胡乱瞟动,生怕惹主子不快。
待两位主子坐到桌边开始用膳,她们才端着水盆与帕子,轻轻退出房间。
此时子时已过,按平日,君霄辰已不再进食。
可听闻今日许君君一直待在药房未曾用东西,君霄辰不得不破例,跟她一起用一些。
这顿饭,许君君吃得心乱如麻。
瞪着对面没事人一般给她夹菜添汤的某人,许君君恨不得一脚踢在他那张平静脸上。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有话想说?”
许君君愤怒的目光无法忽视,将盛好的祛火汤放到她面前,抬眸询问。
许君君越想越气,拍下筷子,直视他双眼:
“君霄辰你当真要与我成婚?”
君霄辰眸色深深:
“当然。
我心已定,不可更改。”
许君君被他眼中坚定烫到,目光瑟缩了下,继而鼓足勇气大声道:
“可我不想嫁你!”
这不是许君君第一次拒绝君霄辰,但给君霄辰带来的不悦却一如既往。
君霄辰拧着眉,沉声发问:
“为何?”
许君君咬牙:
“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
接受不了我,还是天启?
别拿上次相同的理由应付我。
我不会认同。”
观察着许君君面色,君霄辰有感觉,今日询问,会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不得不说,君霄辰看人心态,十分准确。
许君君胸口起伏幅度变大,整个人濒临爆发。
她都要烦死了!!
是,她承认她对君霄辰的确有一点点,一点点心动。
可那又怎样!
她太清楚男人劣根性,书中这两个自诩男主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
萧统,霍祁明,哪个不是心里爱着一个,却又迫于压力娶了另的女人。
她跟袅袅穿的两位原身就深受其害!
为此,袅袅还付出了不小代价。
陪那个萧统演戏,演得伤身又伤心,哪怕跟她逃到云城就逃脱不了纠缠。
实在可恨!
许君君脑子正常,不指望能靠一个人改变一个世界男人婚恋观。
改变不了别人,她只能坚守自己底线。
可这个君霄辰实在可恶,一再对她穷追猛打,步步紧逼,他到底凭什么!
就凭他长得帅,有权有势,就想为所欲为吗!!!
呸,她才不上当!
想到此,许君君恶向胆边生,撑着桌子猛地站起,居高临下盯住君霄辰,冷笑:
“想听真话?
行,那我直接告诉你,我为何不接受。
一,我这人善妒,接受不了三妻四妾。
娶我的人,这辈子这能有我一位夫人。
无论府里还是府外,绝不能出现第二个女人。
二,我喜爱自由,就算成婚后,也不可能守着一偶天地,安安分分相夫教子。
可能有一天醒来,我想看疆城的花,云城的草,为此直接背上行囊远行,追逐我想要的美景。
三,我生性脾气暴,奉行不了以夫为天的那套迂腐宗旨。
娶我的男人,不说事事顺我,但必须坐到尊重我意愿,不阻拦我选择任何选择方式,其中包括生子行医,却绝对不止这两样。
种种摩擦碰撞,若你都能答应,我就答应与你试试。
但凡你有一点办不到,趁早歇了心思,免得后面场面难堪。”
见君霄辰望着自己不开口,许君君脸上漫起一抹嘲弄,心头失望。
心脏漫起针扎刺痛,许君君故作洒脱的补充:
“现在大家都清醒,趁早放手对你我都好。
你放心,那日皇宫中发生的事,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会跟你计较。
今晚这顿饭,就当我俩之间散伙饭。
明日天一亮,我就离开天启。
以后,你依旧是天启高贵尊贵的摄政王,我也是大圣许家能力出众的娇小姐。
日后山水再逢,就当不认识好了。”
话到此处,许君君自认两人算掰了。
能维持体面不骂人,都算许君君涵养好。
她实在无法再待在这里跟君霄辰共处一室,索性准备拿了子母丹跟解药去跟苍月对付一晚。
左右,银票在怀中贴身放着,这房中没什么重要东西。
许君君打算好一切,却没发现自己眼眶越来越红,心头越来越涩。
正当她转身欲走,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随之响起的,还有男人无奈的声音:
“君儿,你让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