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忘记今日要觐见朝臣,为了避免在朝臣面前出丑,他一早起床便偷偷服用了少量五石散。
五石散的功效竟是比金丹的效用还好,服用后,他觉得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变得龙精虎猛,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劲。
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仿佛能继续上朝了,不过他没有大意,并未去上朝,而是让人将朝臣请去偏殿。
当皇帝出现在偏殿的时候,朝臣纷纷行礼:“拜见陛下。”
“众卿平身。”皇帝声音爽朗,面色虽然有些苍白,身体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朕这几日老毛病发作,异常的折磨人,便休养来了几日,各位爱卿不会怪朕吧?”皇帝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问道。
“臣等不敢。”
“昨日朕听太子说,你们要求见朕,不知各位爱卿有什么重大事情要面禀朕?”
朝臣面面相觑,他们是怀疑太子软禁了皇帝,才会逼着太子让他们见皇帝,谁知皇帝根本没病,那太子身世岂不是有人刻意抹黑?
陛下任由谣言满天飞,难不成是想将计就计,看看谁有不臣之心,好一网打尽?
崔大人垂眸,没有说话。
崔家得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太子确实是郑家的种,是世家出身,至于太子怎么让皇帝相信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还是太子。
只要太子将来能登上皇位,那么这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
只不过,太子要登上皇位,眼前却有一只强大的拦路虎,此人不除,这皇位是谁来坐还不一定。
“陛下,战王妃肆无忌惮,当着他国使臣的面射杀玄商国大公主,刻意挑起玄商国与我天元的矛盾,臣怀疑战王妃与炎武勾引,意图颠覆我天元。”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头铁,竟敢一盆屎扣到战王妃与炎帝的头上。
当看清楚这人是谁后,众人又都了然,御史台的白御史,此人是出了名的头铁,不管是谁都敢参一本,纵然是他顶头上司彭御史他也敢碰上一碰。
“白御史,你见过玄商国的舞阳公主吗?”
“不曾见过。”白御史一身正气,“但是不少人都见过战王妃在使臣行宫门口射杀舞阳公主。”
“白御史,连玄商国二公主都说那不是舞阳公主,而是意图刺杀她的刺客,战王妃为了保护使臣,诛杀刺客,何错之有?”
白御史蹙眉:“究竟是刺客,还是公主,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御史台是言官,责任便是闻风而动,既然外界有传闻,本官自然要上达天听。”
“外面最近还谣传太子是郑太师与太后苟且所生的罪孽之子,你怎的不告知陛下这件事?”
此话一出,整个偏殿内寂静的针落可闻。
白御史是头铁,但不是傻,太子是储君,没有证据的事情,他如何敢弹劾,但是苏青璃杀秦舞阳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杜大人,谣言不可信,这等荒唐的话,你怎么也拿到陛下的面前来说?”
“都说谣言不可信,但是诸位心中不也有很怀疑吗?”杜大人看向皇帝,“陛下,太子身为储君,却有人中伤太子非陛下亲子,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慎重对待。”
皇帝心中不悦,但是他觉得有些难受,不住的打呵欠,眼泪鼻涕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只能不住的吸鼻子,抹眼泪。
众人见皇帝抹眼泪,以为皇帝是为此事伤心,心中又多了其他的猜测,目光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
大皇子眼底满是幸灾乐祸,本以为前途无路,谁知峰回路转,太子竟是罪孽之子!
只要证明了太子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那么他的对手就只剩下……大皇子目光幽幽的看向二皇子,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交汇,电闪雷鸣,仿佛太子不再是他们的对手,战王也不足为惧,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对手。
“陛下,臣恳请陛下与太子,滴血验亲。”
有一人开口后,众人跟着开口,想要打消流言,最快的办法就是滴血验亲,验明正身。
若是太子真是罪孽之子,那么他应该被押赴刑场,斩首示众,若不是,则要查清楚背后散布流言之人,严惩不贷!
皇帝只觉得浑身难受,朝臣说什么他一律听不见,一会儿吸鼻子,一会儿耸肩,一会儿又直哆嗦,跟刚开始见到的状态相差甚远。
太子看了一眼皇帝,知道他的药瘾发作了,等到五石散彻底失去效用,偏头疼便会发作,那时候的皇帝就会变成一个彻底失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