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皇宫的马车上。
赵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裴忆秋,裴忆秋也带着微笑,看着赵羿。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赵羿脑海灵光一闪,带着玩味的口吻问道:“你嫁给我,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不管表面看起来多么坚强的女人,对于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心中必定是有不甘的。
可裴忆秋却看不出有这样的烦恼。
赵羿对这点感到很好奇。
裴忆秋却是洒然一笑,神情豁然道:“难过就能让我不嫁给你吗?”
“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活得更好。”
赵羿微微张大了嘴巴,心中十分吃惊。
抛开野心和心机,这女人的心态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倒是挺想得开啊!”赵羿笑着夸了一句。
“唉……”裴忆秋幽幽叹了口气,若有深意地看了赵羿一眼,语气无奈道:“嫁给你这样一个人,我也只能想开了。”
“等等!”赵羿皱起眉头,不乐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说就说!”裴忆秋皱了皱鼻翼,满脸不屑道:“如果你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当然愿意尝试着跟你好好相处。”
“可你……”
话到一半,裴忆秋摇了摇头,脸上写着嫌弃两个字。
赵羿脸色瞬间垮了,他指着裴忆秋,瞪眼:“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裴忆秋眼神戏谑,语调带着调侃的意味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但也算有几分姿色。”
“而你,看到我却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心思。”
“这也算正常?”
“我……”赵羿刚想辩解,裴忆秋却没给他机会:“还有!”
“之前在宵月楼,你当着我的面,对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动手动脚。”
“你的口味之重,正常男人恐怕都要甘拜下风吧!”
这话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意味,赵羿是有心辩解,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不过,转念一想,裴忆秋如何看自己,好像也无关紧要。
索性,赵羿就让裴忆秋误会个彻底。
赵羿双手抱臂,嘴角挂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否认。”
“我对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就喜欢那种有滋有味的老女人!”
“带劲!”
说完,赵羿故意扬了扬眉毛,挑衅意味一览无余。
裴忆秋鼻孔里喷出一道冷气,回了一个厌恶的眼神,把头撇开。
面对这样一个有恶趣味的男人,她只能避而远之。
虽然看赵羿不顺眼,但给皇帝和皇后请安时,裴忆秋还是装得十分乖巧温顺。
按照惯例,皇帝给了裴忆秋一些赏赐。
之后,赵羿和裴忆秋便去了馨月宫,给他的生母惠妃请安。
说实话,赵羿跟这位惠妃没什么感情。
但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他时不时会进宫探望一下。
毕竟是自己儿子,惠妃对赵羿还是十分关心,每次都嘘寒问暖。
偶尔也会询问赵羿关于夺嫡的事情。
赵羿自是想办法搪塞过去。
除此之外,惠妃还会跟赵羿透露一些后宫的事情。
比如,之前九皇子被皇帝禁足后,他的生母在后宫就坐不住了,经常找机会去求皇帝,却被皇帝拒之门外。
还有二皇子的生母德妃和三皇子的生母华妃不和,五皇子最近频繁去皇后那请安。
诸如此类的信息,惠妃都会传达给赵羿。
赵羿把这些都当八卦来听了。
见到赵羿和裴忆秋,惠妃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消过。
她看裴忆秋是越看越喜欢,拉着裴忆秋说了很久。
临走的时候,送了几件十分贵重的珠宝给了裴忆秋。
回到擎王府,赵羿换了便服后,正打算出门,却被裴忆秋给叫住了。
“你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
赵羿扭头看向裴忆秋,直接道:“什么事?”
裴忆秋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道:“如今我嫁入了擎王府,成为了王妃,这王府的大小事宜是不是该由我来管理?”
“呵!”赵羿咧嘴一笑,“你这权力欲不小啊,一来就打算夺权!”
裴忆秋眉头微蹙,“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谁家府上不是由女主人来当家的?”
裴忆秋的话是没什么问题。
可赵羿就是不爽,被裴忆秋牵着鼻子走。
心中暗忖了少顷,脑海灵光一闪,一抹狡黠在眼中一闪而过,赵羿轻咳一声,开口了。
“别人府上谁当家我不管,反正我们府上实行的是有能者居之!”
“你虽然嫁过来,但我还不清楚你有没有当家的能力。”
“再加上……”
赵羿停顿了一下,嘴角一歪:“北翼的霞英公主很快也要进门了。”
“所以,我打算等她进门后,对你们两个进行一次考核。”
“谁能胜出,这个家就由谁来当!”
闻言,裴忆秋脸上的温度肉眼可见地在下降,眼眸更是溢出了寒意。
赵羿却是得意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擎王府如今在赵羿的掌控之中。
他是不会轻易把王府交给任何人。
“让人好好盯着裴忆秋。”离开擎王府之前,赵羿特意交代了许长史。
“我知道了!”许长史点了点头,又提醒道:“王爷,别忘了两天后的回门宴。”
赵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后,赵羿先去了一趟宵月楼,易容后再去了蝶园。
培训的事情必须尽早走上正轨。
……
这天夜晚。
春熙巷的一间破旧宅子前。
林季深因为手头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从都察院下直回家,已经快戌时。
就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后有一个包袱。
林季深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
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于是便捡起地上的包袱,把院门关上。
进了屋,林季深把包袱放在了桌上,这才找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昏暗的房间内,很快被橘黄色的油灯照亮,但光线不是很足,勉强能够看清油灯周围的状况。
几件破旧的家具之外,便没有什么能入得了眼的物什。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季深今年刚刚三十,从外地调入都察院,任职监察御史才半年多,他的俸禄不算多,家底也不是很厚实,他本就清廉,没有额外收入。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便也只能在这种地方落脚。
林季深盯着桌上的包袱看了一会儿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包袱。
里面是一本书册,和一封信。
他带着一丝疑惑,打开了信封。
看完后,林季深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