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问起电视中的画面,第二段录像就开始了。
女道士和她带的那波虫鼠蚁道人出现,第一道影像里她举起令旗插进我胸口,第二道影像,烈火吞噬了女子的兵卒。
随后另一个视角的画面展现。
“前一个视角是你的,后一个视角是我的,没想到你也能遇到这样的危险啊,啧啧啧。”
“孽物”捂着嘴偷笑,害得我真想给它一巴掌。
但是现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眼前的电视正在向我揭示一个恐怖的事实——
——我自己在书里做的事,貌似和外界“孽物”做的事是有联系的……
果不其然,第二视角下,“孽物”正和周天天在交锋。
我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把他怎么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跟你不是敌对关系!!你要造什么孽??”
我几乎能猜到结尾了,周天天肯定也被“孽物”干掉了,我不能接受,这种事情——不可能……
别的参与者我不在乎,可是石米和周天天、他们怎么能——还有新收的“字牙”,十八。大家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绝望悲痛与气愤填满我的心口,我双手掩住口鼻,眼里有泪花打转。
“唔,不是你要求所有人闭嘴,不要增加百分比的嘛?我就是直接点,打得他们说不出话而已……有错吗?”
“孽物”见着我的神情,有些不解。这不解一瞬又被充满戾气的笑替代了去。
它“咯咯咯”地前仰后合,像看宠物一样看着情绪多变的我。
“继续看呀,继续看……看完我再给你解释——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视上,只见这里面的周天天正一边和“孽物”打斗,一边念念有词。
“小蛇妖,你以为自己从人身上下来就好了?只要你不死,我就能追你一辈子!”
“孽物”听到这话愣了一愣。
小蛇妖?谁是小蛇妖啊?它瞧了瞧自己,也就是这一瞧,周天天就乘着这空袭突袭上来。
符纸附剑,这把剑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散财”。
“孽物”本因为自己漏出破绽,正在想法躲避。定睛看见金钱剑,瞬间不怂了。
自己不是鬼魂,怎么会怕驱邪的铜钱剑?
“孽物”收住自己躲避的姿态,敞开双手,任由周天天去刺。
“噗——”
“散财”戳纸般洞穿了“孽物”胸口!
“怎么、怎么可能?”
它瞳孔放大,捂住自己的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与此同时,“散财”的惯性带着“孽物”跪倒在地,刀尖插在了地上,活生生钉住了它。
——这与我被蛇女的令旗钉住的姿势一模一样。
第二道视频呈上,“孽物”此时已经站起,它打开了一道门,门里是军火仓库,有持枪的一伙人,还有刚刚进门的周天天。
“孽物”的怨念钉在道士一人身上,暂时对其他的参与者还没有敌意。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众人围坐的篝火,突然像被什么易燃物引出了一条线,将几个人囊括其中,他们想通过翻滚等多种办法灭火,却无济于事。
很快的,他们身上的各类能炸能燃的武器也被一一引燃。
周天天回过身,不敢置信吞没了他。
“小蛇妖?!我亲眼看着你断气的……不对、你是于或斐?我杀了谁?!你……小心!!”
说罢他就控着几枚铜钱飞绕出来。
他带着“孽物”扑出仓库,但是来不及了,二次爆炸已经引发——
视频的内容到此结束,黑白雪花屏占满了全屏。
“看懂了吗?我可没想过夺人性命,人可都是——你杀的哦!”
“佛法对应僧人,两双鞋对应石米和十八,女道士对应周天天,她带的道人对应持枪的一群人——书里书外都对应起来了,怎么可能……”
我还真不能怪“孽物”,也怪不得自己,是谁在从中作梗……
“他们,当真死了吗……”
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小心,我心里本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相信。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的朋友周天天手上有对‘四字小说’的产物致命的武器——那种东西早该失传了才对!”
说到这里,“孽物”愤愤起来,它握紧自己的的拳头,锤向腿,小小的身板在沙发里弹跳了两下。
“我只知道,那刀铜钱剑扎下来以后,我死了!”
我的伤悲难受就像酒醉后的状态,它的一句话下来,我的“酒”立刻醒了不少。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怎样,我的愿望达成了啊,“孽物”就这么被好样的周天天解决了。
“怎么?你开心了?我刚开始和你说过,我们本就同源!”
“孽物”又在观察我的脸,想看我茅塞顿开后的追悔莫及。
我面不改色地瞅着它,准备听这贱兮兮的东西说完自己的话。
“所以——你也死了……”
“神经病、没脑子。”
我开口就是骂,把“孽物”骂懵了。
“你的好龟阿姨救我起来了知道吗?你的好主治医生治好了我你知道吗?”
信息差打得“孽物”一个措手不及,它的表情由胜券在握转而成了诧异。
“不对、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抛弃我。我把该说的说完得赶紧走了!我要去问问他们!”
说罢,“孽物”晃晃脑袋,声音就这么哽咽了起来——它比我更情绪多变,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以下这些都是盐哥哥分析出来的,他让我分享给你——凭什么要告诉你一个,被他们新喜欢的家伙!”
“孽物”总结了几条信息,它说话断断续续,哭得不成样,我总结下来就是几条信息。
一是“里”默字节可能与“表”默字节进行了融合:
“表”默字节主打一个用打打杀杀镇住“四字小说”,也是为庆祝“四字”被成功镇压一事。
我在“表”默字节举办期间,从来都是在场外消化“意念”,并不真正了解它。
每年的“表”默字节在“灵异吧”里会提前颁布对局表,今年也是有的,我在滑动期间的确见过它。
不过我关注的是卡米尔展览馆的租用期,直接略过了上面这些对局情况。
“表”默字节的玩法不少,也不仅仅是打架。
对局双方也不是随便抽选的——对手之间一定有些恩怨,只是借着节日的机会一笔勾销。
而“表”默字节里有一种比赛方式叫做“甜洋葱”。
参与者至少为两位数,也需要分为多派别。
竞争方式与得胜奖励则全由参与者们共同协商决定。
“甜洋葱”是个非常形象的名字。
几派的人互相针对,刚开始的游戏最简单,只需要淘汰对手就可,每淘汰一个人,场上就会多一条规则,每多一条规则,竞争就会难一点,但是距离胜利也会近一步。
游戏会一直持续,直到场上只剩一队人马——这层层抽丝剥茧的模样,越加困难的游戏模式,正和剥洋葱辣眼睛很。
说“洋葱”它“甜”,是因为淘汰能带来“规则”的增加,对于帮助我方胜利,阻碍对手有利。
最后的赢家拿到手的奖励也会是参与者们梦寐以求的,符合一个“甜”字。
这其中每淘汰一人所释放的“规则”,都是在游戏开始前,各个队伍内部讨论后决定的。
每个人都会提前写好自己的“规则”,好似是在写“遗言”。
“甜洋葱”听起来就像是制度化的“里”默字节,不过多了一个淘汰一人就多一条规则的设定,也少了“里”默字节声称的能实现胜利者任何一个愿望的设定。
“甜洋葱”是民间化的“里”默字节,不知由谁人发起,但已经多年没有上过“表”默字节的台面了。
毕竟单单听起来,它就不像好举办的活动。
“石盐说的不错,“甜洋葱”真存在,而且“淘汰者”——死人也真能立规矩。”
我抓住了自己的主导权,勾起嘴角、摸着下巴朝“孽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