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听的心惊胆颤,慌忙道:“大师,这可如何是好!”
大师看着江父说道:“破解倒是不难,但若想揪出这背后下黑手之人,我还需做个法,等明日后,这东西的效力破解了,再挖出来,届时便可以根据上面的气息找出背后之人。”
“好好好,就按您说的办。”江父连忙答应道。
秦氏一听这话,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额角渗出冷汗。
等东西挖出来找到她身上,她就成谋害王爷的凶手了,此等死罪,到时候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桑知给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立即道:“我做法事在场的人数不要太多,只留王爷一个便可,其余人请回避。”
段融连忙道:“我带着两位小友去屋内探望一下昱儿,可妨事吗?”
“关好屋门即可,确保院子中只有我与王爷两人。”男子答道。
段融点点头,带着桑知二人进了内屋。
秦氏百般不愿离开,生怕这位大师查到什么跟她有关的东西,可苦于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一步三回头的被丫鬟搀扶着离开了。
见院子中空无一人,男子看着江父的眼睛说道:“王爷,我要找你坦言一件事。”
“何事?”江父目光带着几分不解。
“我观这桂花树的生长年份,只怕下面埋的东西时间不短了,气息已淡,恐找不出背后黑手,我刚刚故意在众人面前那样说,只为散出消息,那贼人心虚,半夜很可能来此处销毁证据。”
“到时候王爷只需要悄悄带人埋伏在此,便能揪出幕后黑手,届时我再将东西一并处理了,便可永绝后患。”男子坦然道。
“此计甚妙,有劳大师了。不如先随我去客房稍作歇息,待到夜晚,我们再来。”江父说道。
男子轻轻摇头道:“王爷先去吧,我在此等待段大人言罢,待会儿再与大人一同去寻王爷。”
江父点点头,不敢在院中多作停留,甚至连进屋都有所忌惮,生怕被脏东西沾染,寻了个由头便匆匆离去。
男子目送江父走远。
片刻后,他快步走进内屋,冲着段融抱拳行礼。
“段大人,人走了。”
段融见只有男子一人进来,眸子带上几分寒意,嘲讽一笑。
“呵……跑的可真快,昱儿病重,他连看都没看来一眼,满心只有他自己,姐姐这辈子真是……枉负了。”
一只白胖的小手拽住段融的衣襟。
“舅父,不要难过,咱们好好活着,母亲就不会难过的。”
江昱白吃了桑知给的药,此时已经退烧了,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黑润的眼眸担忧的盯着段融。
段融眼眶一热,温柔的摸了摸江昱白的头,转头对着桑知深深一拜。
“多谢桑知姑娘救昱儿一命,还费心为他筹划这么多,我感激不尽!说来,我这舅父也真是没用,竟丝毫不知他被秦氏欺辱至此!”段融声线止不住的颤抖。
那天长顺在桑知的授意下找上他,他才知道昱儿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父的自私自利、冷漠纵容。
秦氏的笑里藏刀、恶意中伤。
江天的言语辱骂、精神打压。
这一切,他都全然不知,可怜昱儿一人在王府孤苦无依,甚至如今还被秦氏谋害性命!
还好,遇见了桑知姑娘。
若非桑知姑娘出谋划策,江王爷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会拿秦氏如何。
不过既然今日他来了,该付出的代价,秦氏一分一毫都别想逃脱!
“段大人不必如此,那日贡院一别,我也借了江昱白躯体一用,今日一事就当做我对他的补偿吧。”桑知客气道。
不久前贡院一面,她就从面相上看的出,段融是一个难得的好官,眼神澄澈,不为私利所动,印堂明亮光洁,心怀百姓,清廉正直。
尤其是此人重情重义,和江昱白的关系不会太坏,两人如此生疏,恐是中间有小人作祟。
现在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感情如旧,桑知也真心替他们开心。
“今晚按计划行事,八成概率秦氏会现身,抓住她后,还请段大人对王爷言明真相,不要让秦氏承担谋害王爷之责。”桑知慎重道。
昨夜,她已然将树下之物挖出查看,乃是江昱白生辰八字包裹着的棕色猪毛。
此物作用,乃是扰乱心智,令人难以自控食欲,以致过度肥胖。
若不是阴差阳错碰上了饿死鬼,这东西威力不会如此大,不会使人活活撑死。
幸而她发觉及时,未致大祸酿成。
然而,这作用与“大师”方才为引出秦氏现身而信口胡诌的说辞,实在是天差地别。
若真是谋害王爷和世子性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不想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那是自然。”段融连忙道。
“我自然不会冤枉了她,但她总归是没安好心,她该承担的罪责,今夜绝别想逃脱!”
“好,那我和陆九思就在这里守着江昱白,你们先去客房暂且休息,晚上再见。”桑知说道。
“没问题。”
段融带着“大师”离开。
夜深,万籁俱静,秦氏看着江父睡下,悄悄换了小厮的衣服,摸索着出了门。
她脚步慌乱,好几次都险些摔倒,为了避开巡逻的下人,甚至连灯都没敢点。
好在老早她便寻了由头,让江昱白换了个偏僻的小院子,寻常下人都不会从这里经过,异常冷清。
瞧着四下无人,她握紧手中的小铁铲,溜进院子,直直跑到桂花树下挖起来。
将树根都挖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秦氏小声嘟囔道:“明明……是在这一处的啊……”
秦氏愣神的顷刻间,屋内亮起一盏烛光,随即院子外传来紧密的脚步声,一众家丁手持棍棒,迅速包围了小院。
江父同段融和大师一起,拿着火把走了进来。
火光照亮秦氏脸庞的一瞬间,江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你?竟然是你这个毒妇要暗害本王?!”江父怒道。
秦氏惊恐的瘫软在地:“我没有!我不过是埋了几根野猪毛!!而且是针对小世子的!真的不会害人性命啊王爷!”
“江王爷!”段融站了出来,拿出桑知挖出的东西,“秦氏所言不假,她确实是只针对昱儿,埋了这害人的东西,扰乱昱儿的神智,让他控制不住的吃东西!”
“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揪出秦氏做的一个局!”
“什么?!”
江父略作思索,联想到段融的反常,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怒笑道,“好!好得很!你的手倒是伸的够长,都伸到我顺亲王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