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拿回被许成均偷走的气运后,叶宵基本上脚踝处往上,渐渐恢复了知觉。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再一次让他感动落泪。
桑知今早上值后,还专门跟陆九思打听了附近的老大夫。
她想为兄长请一位擅长推拿的大夫,最好再教兄长一些恢复的技巧。
按理说只是单纯脚部没知觉,是可以短时间的站一会儿。
昨日兄长敲了敲自己的膝盖,便激动的想站起身,还摔了两个大跟头。
兄长迫不及待的想站立,她觉得这是好事。
在大夫的看护下,能锻炼一下下肢,腿部肌肉也不会因为一直坐着而干瘪无力。
陆九思摸着下巴想了半天。
给桑知推荐了上次给江昱白看病的那个老大夫。
那位老大夫从医五十余年,开了好几家医馆,带徒颇多,很有经验。
“你散值后可以去看一看。”
陆九思挑眉一笑。
桑知记得上次那老大夫,慌乱之中摸了一把江昱白的脉象。
就能将他的身体状况说的八九不离十,确实有点功夫。
桑知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九思颇为骄傲的昂起头,似乎自己帮了一个天大的忙,在等着桑知的夸赞。
桑知微微一笑:“我有礼物送给你们。”
“什么呀?”江昱白眼睛睁的圆圆的,像一只欣喜的小鹿。
“前几日给你们上课的女夫子,我送他去入轮回了。。。。。。”
“真的吗?!”江昱白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心里压着的那个担子一瞬间就被抛开了。
陆九思眨眨眼。
他竭力想保持自己高冷的神色,但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的那抹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送走了好啊!
他早就受不了了。
每次上完那女夫子的课,总是腿软的不行。
回到家中也需要有人在旁搀扶他,就坐在桌前吃饭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爹看出他的异状。
一晚上恨不得让府医来看他三次。
府医检查不出问题,却也说不出他腿软发抖的原因,便开了许多温补的汤药。
关键是这等羞于启齿的事,他也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跟他爹说,这是被女鬼吓的吧。
他爹只会一巴掌呼在他的脑门上,吹胡子瞪眼的骂他。
“什么女鬼?!我看你是花楼去多了,快死在女人身上了!!现在还学会说谎了!”
然后逼着他喝下一碗碗苦涩的汤药,几乎让他把胆汁都吐出来。
陆九思偷偷的长呼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见到这个女鬼了!
终于不用再喝黑乎乎的汤药了!!
“我还没说礼物是什么,你们这么开心做甚?”
桑知坐在桌前,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们。
陆九思和江昱白皆是一愣。
二人激动的笑容将在脸上颇有几分滑稽。
桑知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人。
只见她轻轻一抖,纸人瞬间化作一缕黑烟。
黑烟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青面獠牙的男鬼。
男鬼身高八尺有余,上身袒露,青白的皮肤上落着狰狞的红色疤痕。
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的有一股压迫感。
陆九思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这又是谁啊!?”
江昱白更是直接躲到了陆九思身后。
这男鬼长得并没有那个女鬼变的样子吓人,可二人却不自觉的更害怕眼前的男鬼。
桑知温和一笑:“你们莫怕,他生前是一位屠夫,这副样子是我专门将他变幻成这般的。”
“此人心地不坏,只是因为生前的杀孽太重,使其死后留在人间不能轮回,他神魂太过虚弱,我便将他暂存在这纸人中。”
“你们放心,他不会幻形吓唬你们的。”
“那你将这位大哥请过来干什么呀?”
陆九思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道。
“是呀,师傅,”江昱白也搞不懂了,紧张的指了指他。
“你能不能让他站得离我们远一点呀?”
这鬼身上的煞气太重,陆九思和江昱白都快不敢喘气了。
“这正是我要锻炼你们的能力,”桑知一本正经道,“你们二人太弱了,恰巧我碰上的这个屠夫他,三岁给杀猪的父亲递刀,五岁便能按着猪腿,七岁便能给猪放血,十岁杀了人生第一头猪,周身血煞气很重。”
“从今日起,你们二人每日就跟他面对面坐着,念往生咒,不仅能祝他早日蕴养神魂,投入轮回,也能锻炼你们的胆魄。”
“一举两得。”
江昱白和陆九思的脸更白了。
什么?!
这人这么小便开始杀生了?!
怪不得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觉得害怕。
桑知掏出两张符纸交给二人。
“你们贴身带着,这样即便离煞气近了也不会伤身,”说着桑知又提笔写下往生咒,让二人熟读背会。
陆九思和江昱白还想再挣扎一下,桑知便被萧以成叫走了。
两人一鬼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男鬼许是受不了尴尬的气氛,咧开嘴冲二人一笑。
“妈呀妈呀——”陆九思捂住眼。
“大哥您别笑了!太渗人了!”
屋子内一片鸡飞狗跳。
......
萧以成眉眼带笑,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刚从宫里出来。
陛下今日给他交了底,他真是既荣幸又惶恐。
桑知能力不凡,他连带着沾光,得以常常入宫面圣,不知道惹了多少同僚眼红。
尤其是想到岑进的样子,他不免一阵暗爽。
只是今日一听陛下提及,京城内曾出现大量的生魂被赶出身体,肉身被不知名的恶鬼霸占之事,他心底不免感到后怕。
当年陛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这事连他都未曾发觉,想必京城内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惊叹于陛下的手段和能力,又为京城内潜藏的恶势力担忧。
究竟是谁躲在暗处,对着他们的国运虎视眈眈。
“对了,陛下托我转交给你一物件,他说这东西颇为古怪,已然害死了人。”
“他怀疑这东西……和那异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