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成均是半蹲着,正好将腰间的荷包以保护的姿态藏在身体下。
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四面朝天的被掀翻在地。
脸上还挂着荷包残破的布条。
许成均:“......”
“???”
许成均表情呆滞,整个人僵住。
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半只脚都跨出门外的学子纷纷回头,许成均聚集过来。
许成均仍没反应过来一样,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任谁叫他都没反应。
“许公子,你没事吧?”
桑知嘴上关心,手上直接冲着他的脸拍下去。
“啪——”
许成均:“你打我?”
桑知摇头:“没有啊。”
许成均:“哦。”
他下意识抹了把脸,从脸上摘下一破烂的布条。
熟悉的款式,熟悉的颜色。
他方如梦初醒般的,慌张的朝腰间看去。
他腰间的衣裳都被炸出了口子。
许成均:“!!!”
顾上腹部尖锐的疼痛,他心底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荷包呢?我的荷包呢?”
他踉跄的想站起身,却因腰间的伤口,脚下一软。
他只能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摸索的寻找。
人群已然聚集在许成均身边.
他状若疯癫的样子太过骇人,有人不忍的开口。
“许公子,你的荷包方才好像......炸了......”
“不可能!”
许成均发髻散乱,脸上也粘上了尘土,恶狠狠的盯着说话那人。
那人被他吼得不明所以,嘟囔道。
“有病吧,炸了就是炸了,大家都看到的事,谁没事往荷包里放炸药啊。”
“谁知道你想炸死谁——”
众人的目光也透着怀疑。
莫非是这许成均比试输了,故意在荷包里放了炸药。
要跟叶宵同归于尽?
可众人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叶宵。
人好端端的坐在轮椅上,没伤着一丝一毫。
连表情都没变几分。
许成均方才那姿势,也不像是要炸叶宵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受了伤。
众人默契的想到。
往荷包里放炸药。
这人纯纯是脑子有病。
自己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许成均趴在地上找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拉他。
毕竟许成均今日的表现太像一个疯子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往除了荷包的其他地方藏炸药。
众人甚至默默地后撤了几步,生怕被波及到。
过了许久,许成均将左一块、右一块的荷包残骸拼凑完整。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桑知冷冷看他一眼,一向心软的叶宵也没什么反应,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因为在荷包爆炸后,他的双腿感到了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头脑也觉得清明许多。
果然,许成均也参与其中。
叶宵冷冷的别过头。
自从跟许令雪定亲后,他跟许小姐虽不曾见过几次面,但已是将她当做相伴终生之人。
故而他对许成均也颇为关照。
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相处。
还会替他跟书院的夫子送几本难寻的孤本,让其对他多加关照。
只可惜......是他看错了人。
叶宵摇了摇头,便让桑知推着他离开了。
许成均孤零零的躺在冰凉的地上,没人敢上前扶他。
忽然,只是谁想起叶清彦和许成均的长姐定了亲,便让人去喊叶清彦来。
今日,叶清彦本也是在明伦堂参加射艺的。
只不过许成均和叶宵叫嚣时,他刚好被夫子叫走去帮忙搬东西,便离开了。
搬完东西,他正打算回明伦堂,叫上他其他书院的好友一起去酒楼聚一下。
却正好遇见了怒气冲冲往外走的马大人。
马大人走的急,身上的荷包掉了都没发觉。
叶清彦暗道好机会。
捡起荷包还给马大人,跟他攀上了话。
二人在门口浅浅聊了几句。
叶清彦跟马大人的孙子不算相熟,但也了解一些。
他故意东扯西扯,说的口水都快干了,好不容易得了马大人金口,同意跟他去茶楼的雅间浅谈几句。
叶清彦兴奋极了。
这可是马大人!
极有可能是今年春闱的主考官。
若能从他口中探得他偏好的文风和学派。
对症下药的话,他进前几甲的可能便更大了。
这时,叶清彦的同窗急匆匆的跑出来。
看到叶清彦,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好了清彦,许成均晕过去了,你快来将他抬回去吧!”
叶清彦身形一顿,看向同窗的眼神流出出一丝阴狠。
真没眼力见。
坏了他的好事。
晕过去就晕过去了,明伦堂那么多人,谁不能把他抬回去?
就非要来叫他?
“他晕过去与你何干?”
感受到马大人疑惑的目光,叶清彦压下心中的焦躁,硬着头皮解释道。
“许公子是我未过门妻子的弟弟。”
马大人浅浅嗯了一声,摆摆手道。
“那你快去吧。”
不知为何,叶清彦总感觉马大人听到这句话后,对他的态度好像冷淡了几分。
连忙问道:“那大人我们改日再......”
马大人打断,移开目光:“不必了,本官想起自己没空,你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疏远之意毫不遮掩。
叶清彦的笑僵在嘴角。
如果刚刚是怀疑,那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马大人厌恶许成均!
现在连带着连他都厌恶了。
叶清彦带着一肚子疑惑,恭敬的对马大人行了礼,跟着同窗往里走。
他耐着性子试探问道:“刚才明伦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怎么感觉马大人对成均的态度有些奇怪。”
同窗犹豫道:“许公子他......方才跟叶公子比试文墨,马大人给他们出题,许公子.......他作诗抄诗仙的诗,写策论直接默写了中庸,将马大人惹恼了,马大人骂他只会背书、做人不干净......然后走了......”
叶清彦脚步一顿。
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蠢货!蠢货!
偷来的是气运,又不是脑子!叶清彦费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表情不露出破绽。
同窗见他愣在原地,连忙催促几声。
叶清彦才回过神,勉强跟上同窗的脚步。
他这会儿被许成均坏了好事,心里恨得厉害。
又听闻许成均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恨不得他直接冻死在地上。
若不是碍于情面,他根本不想管许成均的死活。
又走了两步,他才想起问道:“成均怎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