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叙和之前一样,继续开始早出晚归,砚哥儿由乳母带着,偶尔会去明德院子里转一圈。
宿窈没法出去,周道叙给她搜罗来了不少话本子。
府外一有什么八卦消息,小桃就最快速度告诉王妃。
这其中,太子也已定好亲了,竟是冯郜的嫡亲妹妹,先前还来国公府赴宴的冯家姑娘。
“这回真是亲上加亲了。”
宿窈也不禁讶异,冯二姑娘去年末及笄,太子比她大了十来岁,没想到东宫竟与冯家结亲了。
至于另一件事,则是秦峥已经为秦承郢请封了世子。
秦承郢是下一任护国公。
宿窈嗯声,没再多说。
外面,砚哥儿才从祖母院子里回来,乌黑眼睛转来转去,看到娘亲时竟然咧嘴笑了下。
宿窈心中一动,“来,娘亲抱。”
砚哥儿乖巧被宿窈抱着,不哭不闹,看得人心都萌化了。
宿窈拍着他背,跟他说话,“去看了祖母,是不是很高兴呀。”
砚哥儿听不懂,自己玩着手。
晚上周道叙回来,也提了秦承郢的事,宿窈面色淡淡,说了声知道了,便没什么反应。
明日就是秦峥率军离京的日子。
宿窈从没有主动提起过他,只当是个陌生人。
她过不了心里那关,与秦峥离别赠言更是不可能的事。
谁都不识,就是她和秦峥最好的局面了。
周道叙照顾宿窈吃了晚膳,等到夜里又给她擦身子。
原本这活是下午小桃做的,不过下午砚哥儿从明德那回来,宿窈一下就把擦身的事给忘了。
于是到了晚上,周道叙就十分‘自然’地开始解她领口。
宿窈盯着他,轻哼一声。
“该给你蒙上眼睛。”
周道叙开口:“蒙眼大可不必,你以后如果想玩,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宿窈好端端说着正事,周道叙又拐到了别处。
宿窈瞪着他。
“孟浪!”
周道叙笑了,拿开她挡着领口的手,继续手里动作。
宿窈有孕生子,他指间圆润又大了一圈。
周道叙眼眸微暗,握着宿窈手掌亲了亲,视线就没离开过宿窈。
他没出声,但眼中好像又说明了一切。
宿窈没法蒙他眼睛,也就自己自暴自弃地盯着床帐顶。
周道叙睨她一眼,“在心里偷偷骂我?”
宿窈看他,“是你自己说的。”
其实宿窈是在心里莫属,要是数了三百下,周道叙还没有结束手里的活,她就把人给踢开!
周道叙轻叹一声气,抓着宿窈两只嫩白脚掌。
指节上滑,有一下没一下勾着她小腿。
宿窈咬了咬唇,“周道叙!”
周道叙喉间溢出一声笑,给宿窈全身擦干净后,给她重新换了身薄衫。
等到灯一灭,周道叙便抱着宿窈。
宿窈以为要睡了,她才闭上眼,周道叙就贴了上来,唇间作乱,吻地暧昧难舍难分。
宿窈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她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推开。
“周道叙,你别弄了!”
“你又不是砚哥儿!”
宿窈浑身就跟被火烧过似的,她简直羞愤欲死,怀里的脑袋继续不停,没一会,周道叙在她耳边低语。
宿窈脸上红得过分,她合上衣服,侧过身,“你讨厌死了。”
周道叙浑身绷紧,沉重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一次次低声唤她。
宿窈之前提过要不要分床睡,让周道叙去睡窗边的软榻,或是去睡书房,周道叙当时没有说话,等到了夜里,从言语行动上,斥责宿窈忍心让他自己睡。
宿窈不想听他唠叨,把耳朵捂上,又被某人拿开,最后宿窈忍无可忍说了句,“当初你失忆时,还自己想去书房睡!”
周道叙回复,“可能当时也就客气一下?”
客气?
宿窈此时回想起那晚对话,她绷直脚尖,想了想道,“敬先,要不每过三日,你就去外面软榻睡……”
宿窈话还没说完,周道叙几乎咬牙切齿打断她。
“你还真是好样的。”
宿窈蹙了蹙眉,她声音很轻,“我还不是为了你身体考虑,免得你身子憋坏了。”
“不可能分床。”周道叙呼吸沉沉,“你有了儿子,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宿窈瞪大眼。
好大一个锅扣她头上。
她难以置信看着周道叙,一脸周道叙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表情。
偏偏周道叙没有开口,就这么望着她。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只是担心你这样难受。”
宿窈说完,越发觉得自己有理,她轻哼一声,“敬先,你怎么跟话本里那些拈酸吃醋的男人们一样?”
蓦地,周道叙嗤笑一声。
宿窈看他这模样又不禁心软,真是她一个生完孩子的都没周道叙心理活动多。
她对着周道叙方向,摸了摸他脸,又扬起身子打算吻他唇,但一想到周道叙方才吻过的地方,她又偏离方向,只好吻他下巴。
“这样好了吧?”
周道叙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
“敷衍。”
宿窈:“?”
周道叙扣住宿窈脊背,力道极重地吻上她唇。
宿窈推攘他胸膛。
“你别亲我。”
宿窈呼吸急促时,周道叙松开她,声音低哑道,“甜的。”
宿窈连忙捂住他唇,“你别说了!”
她胸膛还起伏着,又给周道叙可乘之机。
……
这一夜,夫妻俩闹了不小动静。
小桃和梁嬷嬷以为夫妻俩半夜吵架了,次日周道叙换好衣服离开屋子时,脸上依旧表情淡淡,也不像是生气了……
梁嬷嬷按下心头疑惑,等王妃起床时,梁嬷嬷又不经意打量她神情。
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只不过她表情也淡淡的,更时不时冷哼几声。
梁嬷嬷忧心忡忡,不知道夫妻俩是吵架,还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护国公府。
秦峥这日离京,护国公府大门站了许多秦家族人。
秦峥翻身上马,此去离京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他最后叮嘱了秦承郢几句话。
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是他异想天开,宿窈不会来见他,也不会让人给他传话。
从前他出征时,江令窈总担惊受怕,害怕秦峥受伤,会给他去寺里求平安符,连装平安符的香囊都是她亲自绣的。
后来,是秦峥他亲手毁了一切。
秦峥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秦家所有人,驾马离开。
其余大军都已候在城外。
周道叙正在城门口,他一身黑衣驾于马上,眉目幽深漠然。
秦峥逼近。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所有大军都已列队好后,秦峥才缓缓开口。
“郢哥儿还小,以后国公府还需大哥多看顾了。”
周道叙没有出声。
秦峥自顾自说着,“恭喜啊,喜得麟儿。”
有些话,无需秦峥多说,周道叙想必都会做的比他好许多。
可人又哪能一辈子不变呢。
秦峥盯着周道叙,“照顾好她,否则我会不顾一切回京的。”
周道叙眼底沉黑,唇角勾着讽意。
“滚。”
秦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