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完年,时光如梭,很快就来了四月。
四月初八当天,谢府宾朋满座,有谢迁的同僚上峰,也有谢家的生意伙伴,府里挂满了红绸,全府上下无一不是喜气洋洋的。
来给徽宁添妆的是叶沅,徽宁是在巡视产业铺子时认识的叶沅,叶沅父亲在京兆尹手底下做事,叶姐姐调的一手好香,徽宁的香铺一起合作卖了不少银子。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徽宁容貌生得好,往日不施粉黛便是绝色,今日上妆描眉,镜中的女子光华夺目,顾盼生辉,容貌称之京城第一都不为过。
屋里几人都看呆了眼。
“新娘子真是美极了。”
她身上嫁衣是谢迁特意命人从江南请的绣娘,耗费了两年一针一线绣成的,裙边绣了金丝海棠图案,走动间光影浮动,典雅华贵。
徽宁面上微红,从昨晚到现在,她心里扑扑直跳,紧张的不行。
没一会,武安侯府那边就来结亲了。
谢迁领着妹妹去拜别了爹娘。
徽宁是五岁那年知道爹娘不在了,这世上只剩兄妹至亲,年岁见长,徽宁不敢在哥哥面前流露难过,她给爹娘的牌位敬了茶。
心里默默对已逝父母说。
秦崤对她很好,是这世上除了哥哥,对她最好的人。
谢迁声音哽咽,“新娘子别哭了,小心等会变成红眼兔子。”
说完,谢迁俯下身,“上来吧。”
徽宁被秋竹扶着,趴在谢迁背上。
徽宁强忍着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哥哥,我嫁人了。”
谢迁:“我知道。”
“敬先哥哥很好的。”
谢迁眼眶微红,“他要是不好,我也不敢把你交给他。”
徽宁吸了吸鼻子,“哥哥,我会经常带他回来看你的。”
谢迁被妹妹孩子气的话逗笑,“行了,就在京城,你又没外嫁,你想回来就回来,我也能来公主府看你。”
耳边四周都是鞭炮欢呼声。
武安侯府迎亲的人早早就来了。
秦崤站在最前方,他身形极高,一身红衣,面庞深邃清隽,他难得衣着鲜艳,竟透出几分风流邪佞来,后面是秦家的三个弟弟。
徽宁被谢迁放下来,喜婆婆将红绸另一端交到徽宁手里。
“接亲咯。”
从徽宁一出现,秦崤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谢迁沉声开口:“敬先,好好对她,要是让徽宁难过了,无论任何代价,我会带她离开。”
这一世,谢迁不会再让妹妹有前世的一点苦痛,她平安幸福过一辈子就好。
秦崤是好,但人心易变,谁又知晓以后几十年的事,谢迁不敢掉以轻心。
隔了一世,二人都清楚对方眼底意思。
秦崤目光极深,他并不气怒,勾了勾唇,“我只要她。”
谢迁的假设并不存在。
徽宁小声道:“你们说完了没呀。”
她都有点站累了。
秦崤笑了下,直接俯身把新娘子抱进花轿里。
谢迁无语:“……”
周围响起欢呼声。
徽宁轻呼一声,她看不见秦崤的脸,咬唇道:“这么多人都在呢。”
秦崤:“徽宁再等等,很快就到了。”
秦峥就在不远处,他望向花轿里,隔着一角能窥见里面人的裙摆。
大哥跟徽宁说了些什么,又很快退出花轿。
秦峥深吸一口气移开眼,他眼眶酸涩,从恢复记忆以来后,秦峥以清修为由去了山上住了几个月,临近婚期才回武安侯府。
花轿起,秦崤驾马在最前方,带着新娘子回了公主府。
婚宴是在公主府里举办的。
府上热闹极了,太子与几位皇子都来赴宴,宫里还来了不少赏赐。
从公主府大门到前院的这条路,徽宁走了无数次。
这一次,是她和秦崤成亲。
给长公主、秦老太君和武安侯敬茶之后,又是拜堂,徽宁才被送回岩晖院。
折腾了一天,小姑娘浑身都酸软极了。
院里布置喜庆,正屋内贴着喜字,龙凤呈祥的蜡烛缓缓燃烧,屋里许多家具装饰按照徽宁的喜好重新布置了,没了之前秦崤独住时的冷冰冰。
徽宁在床边坐了会,喜婆婆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说着讨喜话。
没一会,秦崤就从外面进来了。
天色已是傍晚。
脚步声越来越近,徽宁心跳极快,盖头下的面庞红润羞赧。
秦崤声音沉哑:“徽宁,我回来了。”
徽宁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瞬,盖头被揭开,徽宁眼前变亮,她目光先是看到秦崤的腰,再往上仰面,对上秦崤布满暗欲的眼眸。
秦崤就这么直勾勾望着她,像是吃人的豺狼虎豹,要把徽宁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徽宁面上微红,她咬了咬唇,又低下头,没敢再看他。
屋里还有人在,秦崤没失态,牵着徽宁来了桌边。
首先是要饮合卺酒。
几个丫鬟婆子们都是见过徽宁的,可今儿一见,简直看愣住了,美人芙蓉面,明艳的不可方物。
饮完合卺酒,桌上那些都是祖宗规矩留下的吃食,涩口难以下咽。
秦崤没让徽宁吃,他自己动了几筷子。
徽宁眨眼看着他,“别勉强吃了。”
“无碍。”秦崤还握着她的手,“我尽快回来。”
“嗯。”
秦崤离开后,秋竹先给徽宁拆了头上发饰,又是宽衣沐浴洁面,等到完全舒服下来后,她才开始用晚膳。
院里管事的是长公主那边派过来的梁嬷嬷,梁嬷嬷介绍了院里的丫鬟。
四个大丫鬟,六个小丫鬟。
四个大丫鬟里,其中之一是沉璧,剩余三个是女暗卫,有一人唤作小桃,武功出挑。
一番介绍之后,徽宁让她们全部都退下。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床上已经清理干净了。
徽宁梳妆镜前通发,她一身软薄红色中衣,许是衣裳的缘故,她面上红晕就没消下来过。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世子爷回来了。”
屋门被推开。
秦崤大步进屋,目光对上床边的徽宁。
徽宁瞪大眼,“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秋竹捂唇笑,连忙退了出去,还合上了门。
秦崤来到床边,满身酒气,他目光清明,徽宁还没说得出一句话,秦崤就捧着她的脸俯身而下。
与之前的浅尝辄止不同,秦崤刚开始温柔,后面便凶猛地夺走徽宁口中蜜津。
徽宁拍他肩膀,“你还没沐浴。”
秦崤在她耳边喘气,“我知道,只是先讨利息。”
秦崤很快松开她,他快速脱了身上衣服,裸着上身,对她道:“我很快回来。”
徽宁羞得没眼看。
秦崤的快,果然很快。
徽宁还在做心理准备呢,秦崤就从盥室里出来了,他身上还有水珠,徽宁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一夜红烛,春意盎然。
徽宁今晚终于见到了秦崤的本性,一遍遍的掠夺占有。
徽宁骂他禽兽不如,她垂目望着自己的肚子,哭着拍他肩膀。
谢徽宁眉眼春情,说不出的娇媚。
屋里动静直到凌晨才停。
秦崤这辈子得偿所愿,怀里的人是此生至宝。
他吻着谢徽宁头顶,得上天垂怜,又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
秦崤夫妻俩恩爱异常,如胶似漆,秦崤就是个宠妻狂魔,床下的事都听谢徽宁的,人人艳羡,可一旦关上门进屋,谢徽宁的苦楚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秦崤重欲,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么多招数。
徽宁哭了,秦崤吻着她泪也不停,打他骂他,又是夫妻俩别的情趣。
成婚前几年里,秦崤有意喝药避孕,长公主问起来只说是还没玩的够。
长公主啧啧摇头,恐怕是舍不得徽宁年小生子。
后来便是秦堑娶妻,娶的太傅的小女儿,夫妻俩感情极好。
唯有秦峥在秦崤成婚的一年后,便自请去了西境,除夕过年时才会回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直到徽宁十九这一年,夫妻俩得了一对龙凤胎。
这一辈是承字辈,哥哥取名为秦承砚。
而妹妹,唤作遥月,秦遥月,小家伙生得与徽宁像极了,俨然就是谢徽宁的小翻版。
一家四口的故事还在继续。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