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武安侯没有报明身份,但周身气度不凡,自带威严,前院下人们做事都小心极了。
武安侯抿着茶,神色淡淡。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还没待热乎呢,就不声不响来了江南,还跑去别人家府邸里待了十天。
没一会,武安侯就瞧见秦崤牵了一个小姑娘过来,那后面还跟了个小萝卜头。
武安侯来的路上基本就摸清楚了谢家底细。
他眼睛一眯,不动声色看着那小姑娘。
徽宁还委屈巴巴跟秦崤说着话呢,突然就看到前面站着的凶巴巴的人。
小姑娘吓了大跳,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秦崤瞪了眼亲爹,拍着徽宁的背,“徽宁不哭,那是我父亲。”
武安侯才过而立,又是武将,生得高大身上煞气浓重,仅是一眼就十分唬人。
徽宁吸了吸鼻子,害怕地往秦崤背后躲了躲。
武安侯走近。
秦崤唤了一声爹。
谢迁倒是知道面前人的身份,但只能叫一声秦伯伯,徽宁也跟着叫人。
武安侯才出现就吓哭了小姑娘,他露出自认为和蔼的笑,嗯了一声,“犬子在这多有打扰了。”
谢府只有兄妹俩在,说的上话的也只有十岁不到的谢迁。
“秦伯伯多虑了,自从秦崤来了,我们府上很是热闹。”
小徽宁也没哭了,她摇了摇秦崤的手,“敬先哥哥不打扰。”
她说话还不是很清楚,带有小奶音,听得人心都快萌化了。
秦崤看了一眼徽宁。
到如今,武安侯都还是不清楚秦崤非得来江南的原因,总不可能就是因为这兄妹俩吧,查到的背景里,兄妹俩之前也不认识秦崤。
武安侯给了秦崤告别时间,又回了前厅继续等儿子。
秦崤又跟徽宁说了些话,徽宁长到这么大,除了哥哥也没有别的玩伴,她眼巴巴望着秦崤,“敬先哥哥要记得来哦。”
秦崤嗯声,“会来的。”
谢迁就在一旁站着,“差不多行了,你爹还等着呢。”
谢迁强行分开两人的手,又牵着妹妹,“走吧,送你们出去。”
秦崤淡淡嗯了一声。
武安侯走在最后,前面是三个小屁孩,那小姑娘走在最中间,走起路还摇摇晃晃的,武安侯突然心痒痒也想要个女儿了。
到了大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秦崤摸了摸徽宁脑袋,最后抱了下她。
“我走了。”
徽宁朝他招手,“敬先哥哥再见。”
谢迁皱紧眉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武安侯这次来还给谢家兄妹俩准备了礼物,告别之后,谢迁就带着徽宁回去了。
总共也就相处了十天,秦崤离开苏州后,徽宁哭了两天鼻子就好了,谢迁又给妹妹安排了两个年龄相当的小姑娘做玩伴,陪妹妹长大。
此外,秦崤一走,守在谢府附近保护谢徽宁的暗卫却没离开。
谢迁的人赶了数次,都没把那些暗卫赶走。
后来谢迁也就没管了,就当多一重保障了。
新来的两个小伙伴叫白茶、冬酿,比徽宁年纪还大一岁,谢徽宁有了新的小伙伴,没多久就走出了秦崤离开的难过。
秦崤的消息是一个月后传来的。
谢徽宁还看不懂字,秦崤只寄了许多好玩的小玩意儿和京中时兴的衣服首饰。
小姑娘把敬先哥哥送的许多泥偶人都摆在了床头,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
日子一晃就到了这年冬日。
在除夕前一日,秦崤就到了苏州,他来的晚,夜里直接住在谢府隔壁府邸,等到天色一早后就去了谢府。
大半年的时间,谢徽宁就长了个头,小姑娘还是那副水灵灵的模样,娇憨乖巧,谢迁给她请了启蒙的老师,小姑娘现在都认识简单的字了。
谢府没了老爷夫人,谢迁担心妹妹觉得冷清,早早就布置好了府邸,处处张灯结彩,还挂了鞭炮。
谢徽宁一身红色小袄配着襦裙,还披着个小披风,毛茸茸的狐狸毛挡住了大半张脸。
她正和冬酿、白茶一起堆雪人呢,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徽宁。”
谢徽宁立马转过身,见到来人,她迟疑一瞬,很快就朝秦崤小跑过去。
“敬先哥哥。”
秦崤也长高许多,他打量着谢徽宁,面色红润,浑身看着暖呼呼的,他牵起徽宁的手。
“徽宁长高了。”
谢徽宁笑着,“敬先哥哥怎么都没有提前说呀,哥哥知道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迁慢了秦崤一步,他从院外走来,“你动作倒是快。”
秦崤不置可否,他看向谢迁,“你考虑的如何了?”
秦崤先前给谢迁写过信,云鹤书院最低入学年纪改到了十岁,也就是说过完这个年,等到秋日就要开始招生入学,谢迁正好能赶上。
那兄妹俩进京计划就要提前。
谢迁开口:“还在准备。”
秦崤嗯声,没再多问。
前世,谢迁基本上都将谢家的家产交给了管事打理,反响还行,这一世不过是提前了些。
徽宁见到秦崤,毫不生疏,她晃了晃敬先哥哥的手,“准备什么呀?”
谢迁拉开秦崤,自己牵着妹妹,“徽宁,哥哥回头再跟你说。”
徽宁点点头,又朝秦崤笑了笑。
秦崤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长公主原本不答应秦崤离京,但这儿子叛逆古怪,连他爹也拦不住,好在有了第一次经验,秦崤这回顺利来了苏州,但三天后就得启程回京。
秦崤和谢家兄妹俩一起过了年。
除夕那夜,徽宁又问起了爹娘,之前爹娘最长一次跑商路也就一两个月,可现在都很多个月过去了。
小徽宁沮丧极了,“敬先哥哥,爹爹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闻言,秦崤面色微顿,他揉了揉徽宁脑袋。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现在还回不来,他们也很想念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