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茹眼神冰冷,仿若寒潭深处的幽冰,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此次出山,她满心皆被复仇的火焰所充斥,只为向那毁掉自己容貌的陆阳布讨还血债,将致使自己陷入这般境地的闫晚琬手刃于刀下。
语毕,身旁的男人如听令的恶鬼,瞬间抽刀出鞘,裹挟着凛冽的杀意,朝着闫晚琬疾冲而去。
闫晚琬面色一凛,却并不惊慌,她身形灵动,如翩翩起舞的蝶,轻盈地向后一跃,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随即,她玉手一挥,袖间暗藏的银针如细密的树枝,朝着冲来的男人射去。
男人见状,猛地横刀身前,一阵金属碰撞之声响起,“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刀应声而断。
“嗤?”
男人轻疑一声,声若蚊蚋,随即径直将刀柄朝着她掷去。
闫晚琬偏头闪避,刹那间,却见男人手中已多了一个黑色暗器,一道银丝旋即如电般朝自己脖颈飞射而来。
闫晚琬心中一凛,脚下轻点,整个人如鬼魅般向后飘然而退。
那银丝擦着她的咽喉险之又险地飞过,带起一阵凛冽的冷风,让她的肌肤泛起一阵寒意。
她的目光如磁石般紧紧吸附在男人手中的暗器上,那眼神恰似饿狼盯着猎物一般,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浓烈炽热的好奇。
她在末世就喜欢这种精巧的暗器,可惜末世异能当道,已经没有那种手艺人了,如今再让她看到实物,着实令她激动一番。身形小巧精致,便于藏匿,且控制性极佳,在行家手中定能发挥出令人惊叹的威力,这暗器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她下意识地微微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那如玫瑰花瓣般鲜艳欲滴的红唇,心底像是有无数只小猫在肆意抓挠。怎么办?想要。
身随心动,草木的清香在空中蔓延,闫晚琬双手骤然合十,男人攻击的动作停滞在原地,显得突兀而又怪异。
陆婉茹尚不明就里,只瞧得男人呆立原地,顿时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还杵在那儿作甚?快杀了她。”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视线悠悠地落在她身上,未发一言,只是这般闲适自在地静立着,却让她没来由地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间。
她走上前推了男人一下,刹那间,一抹刺目的鲜红从男人脖颈处蜿蜒流出,如一条狰狞的血蛇。男人的身躯如遭雷击,瞬间僵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扬起一片微尘,此刻他早已没了气息。
陆婉茹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躲开,“死……死了?”
闫晚琬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走上前,从男人手中拿起那个心仪的暗器,心满意足的带着真诚的笑意说道:“是啊!现在只剩你自己了。”
“你别过来,滚!快滚开。”
陆婉茹惊恐到了极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然而,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闫晚琬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最终在自己面前蹲下,那只手无情地掐住她的下巴,肆意地上下打量。闫晚琬的声音冰冷且充满疑惑:“你说咱俩也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呢?”
“我没有针对你。”陆婉茹拼尽全力反驳,可当她对上闫晚琬那仿佛带着浓烈杀意的目光时,所有的勇气瞬间消散,只能无奈地妥协,“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不该跟你抢爹娘的宠爱,更不该教唆陆阳布给你下药,求你别杀我。”
此刻的陆婉茹,是真真切切地被恐惧笼罩。她深知,那个男人本是陆阳布当年所救的落难之人,却被自己抢了功劳。而他,竟是武功高强的杀手。他为了报答自己所谓的救命之恩,一直默默在身边暗中效力,可如此厉害的角色,却悄无声息地命丧闫晚琬之手,这怎能不让她胆战心惊?
闫晚琬满脸倦意与厌烦,冷冷开口:“本想将你当作取乐的玩物,岂料你越发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再这般戏弄下去,也失了兴致。既然你如此热衷于砍人四肢,那我今日便让你亲身尝尝这滋味。”
“不,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只觉四肢陡然收紧,紧接着一阵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圆睁双眼,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四肢缓缓脱离身躯。
“不,我的手,我的腿……”
她绝望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变成和陆阳布一样也变成了人棍。
闫晚琬柳眉微蹙,视线垂落,瞥见裙摆上星星点点的血红,顿时面露不悦,嗔怪道:“瞧瞧,都弄脏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语落,只见银光乍现,那染血的衣角竟似被无形之刃裁切而去。
“果真是好物。”
她手中的暗器仿若有了生命,似灵动精灵,紧紧相随。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欣喜的弧度,轻笑道:“落在那废物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闫晚琬垂眸看向地上的陆婉茹,只见她面色惨白,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出气多进气少,那模样活脱脱像一条翻了白肚、死不瞑目的鱼。
闫晚琬轻嗤一声,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动作利落地涂抹在陆婉茹的伤口上。
这金创药药效极快,眨眼间,断臂处涌出的鲜血便流速减缓。
闫晚琬瞧了瞧四周,信手拈来几片树叶,随意地糊在断口处。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语气散漫,毫无诚意地开口:“放心吧,你这条命还丢不了,我自会将你送回二皇子府。”
这句话直直地刺进了陆婉茹那根敏感而卑微的神经,她奋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闫晚琬却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抱歉,我没本事。”
陆婉茹瞬间像是被人狠狠噎住,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血液差点倒流,只能满脸哀求地望向她,“求求你,不要送我回二皇子府。”
闫晚琬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那怎么行?二皇子可是你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求来的,我怎敢棒打鸳鸯?”
话落,陆婉茹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起,她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不断蔓延扩散。
待她重重地跌落,已然回到了二皇子府那间寝室之中。
闫晚琬细细打量着这略显简陋的屋子,不禁感慨出声:“真没想到,你在皇子府就住这样的地方,所谓的白月光,也不过如此罢了。”
陆婉茹已被惊恐攥住了喉咙,失了声,满心惶惑不解,闫晚琬怎会知晓她在二皇子府的居处。
正思忖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