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可惜,北原国运已竭,即便是暗中培植蓄力,也依旧改变不了国破家亡的结局。
宇文誉带着一身伤,再次请旨:“父皇,儿臣自请留下,以此来拖延对方行进,也可为大家多争取一些撤退的时间。”
盛宁帝眼底没有欣慰,有的只是疑神疑鬼:“誉儿当真愿意为了北原牺牲自己?”
宇文誉呵呵一笑:“儿臣一身的伤,难道还不足以向父皇证明自己的心意?”
“朕让解昂父子留下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誉笔直的跪下:“儿臣甘愿以身殉国,却不能连累其余人,尤其是解将军,他乃父皇身边的得力干将,他的职责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在父皇身边,儿臣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父皇于不顾?”
盛宁帝寒冰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亲自将人给扶起来:“誉儿,你是父皇最值得骄傲的儿子,既有了如此决定,那便保重好自己,父皇和你母妃会在皇家暗庄中等你回来。”话落,神色悲伤的拍了拍他的肩,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宇文誉微微垂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讥讽的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盛宁帝的绝情绝义,将那句无毒不丈夫运用到了极致。
他的逃亡之路上,不会有女人和无用之人,之所以能够舍弃一切,为的就是日后卷土重来。
只是,帝王的运气似乎很背,他刚刚令人打开大明殿里的暗道,下一瞬,大批士兵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且领头的正是严纪。
“盛宁帝,好久不见。”仇人相见,还是要打个招呼的,不然就显得失了礼教。
盛宁帝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语气冰凉的问:“尔等如何会知道皇宫里的密道通往哪里?”
严励行随即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给推到帝王面前:“贺兰翼不堪受辱,被我们硬生生的给逼疯了,他的儿子贺兰弼为救老父一命,故拿出了皇城网道图和皇宫暗道图做了交换。”
宇文锐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有种你们就和我们正面交锋,使用下作的手段,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李翊霄冷嗤:“你北原向我大晋边境发出进攻之时,怎么不说下作?难道就由得你们攻入关内,这样就是胜之无愧?”
唐钧桀冷冷道:“成王败寇,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技不如人,那就乖乖闭上嘴巴。”
褚令昭讽刺道:“兵不厌诈,何况两军交战,有何手段使出来便是,你们自己没有本事,怎么能怪我们胜之不武?”
宇文灏扫了一眼四周,皆没见战神的身影,心下疑惑:“萧君烨身为你们大晋的主帅,他现在又在何处?”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一道冰凉刺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怎么?你很想见本王?”
宇文灏转头看向来人,见他牵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瞬间目眦欲裂:“萧君烨,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冲我来,拿捏一个女人,你算什么战神?”
“宇文倩”朝着亲哥粲然一笑:“皇兄,我的确是你皇妹,但我却不是宇文倩,而是她一母同胎的孪生妹妹。”
闻言,北原众人皆大吃一惊,唯独盛宁帝一脸狰狞:“你这个天煞灾星,怎么可能还会活着?朕当年明明令人秘密处死了你,你怎么还能出现在朕的眼前?”
韩馨儿的眼里一片悲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会遭到亲生父母如此不公的对待?
然而,现在她好像想明白了,有些人,他的心里就只有利益,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将心里最后一点仅剩的恻隐也彻底斩断。
“天煞灾星也好,天女凤命也罢,如今宇文倩已先你们一步下了地狱,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们和她去团聚,如何?”
“逆女,你敢弑父杀母?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韩馨儿笑得张扬癫狂:“就算我会不得好死,至少也是你们先死在我前头。还有,你们只生了我,却从未抚养过一天,如此薄情寡性,怎配为我父母?”
宇文灏冷言冷语:“你杀了倩儿,你怎么敢的?”
“我为何不敢?再说了,我与你们是敌非友,若不是为了帮烨哥哥早日攻破皇城,你们以为我稀罕回来看你们丑陋的嘴脸?真是恶心至极!”
盛宁帝明白北原已大势已去,颓废的瘫倒在地:“皇室不幸,生了这么个灾星,害得北原国破家亡,朕愧对列祖列宗啊!”
萧君烨邪魅一笑:“你们技不如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无耻的将过错都推到一个小女子的身上?”
宇文誉换了身干净的袍服,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当然是因为他们背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可自己又怕承担罪名,所以只能用天煞灾星说事。”
盛宁帝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大声呵斥:“逆子,你也背叛了朕,朕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
德妃裙摆款款、雍容华贵的走了进来:“皇上自己都做过什么?难道还需要臣妾帮你说出来吗?”
盛宁帝脑海里不断闪过某个片段,而后他战战巍巍的用手指着宇文誉:“他不是朕的儿子,而是韩隶的遗腹子?”
“是,我父乃骠骑大将军韩隶,因你看中了我母,非要占有臣妻,不惜听信佞臣将骠骑将军府满门抄斩。而那时,我母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为了保住我,她不得已委身于你,后来在我出身之时,为了能让你对我愧疚心生怜惜,她只能以命换我此生平安。你杀我父、夺我母,如此也叫对我好的话,那么我灭你北原替父母报仇,那也是天经地义!”
宇文灏阴鸷的盯着他:“皇城网道图和皇宫暗道图是你给他们的?”
解昂站了出来:“是我给的,我早就得知了七殿下的真实身份,也早就靠向了他这边,之所以与你们虚与委蛇,不过是要打探情报交于七殿下罢了。对了,还有一点我也需要提醒你们一下,七殿下不仅骁勇善战,连武功都远在你们之上,他故意不显山露水,只是为了麻痹猎物,好等着将你们一网打尽。”
宇文锐怒目圆睁:“宇文誉,你当真好样的!”
“六哥过誉,比起你们的手段,弟弟我实在是望尘莫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倏然,宇文誉的亲信匆匆忙忙来报:“七皇子不好了,宇文桢和宇文境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萧君烨的王妃藏在了咱们府邸,他们亲自前去拿住了她,这会子已将人带上城楼了。”
宇文誉紧攥双拳、青筋暴起,眼眸也在刹那间冻结成冰,声音更是冷的令人打颤:“找死!”说罢,疯了一般冲向殿外。
宇文灏则抓住一丝空隙,猛然袭向韩馨儿,他将人反挡在胸前,只手死死的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步步退向高坐上的龙椅:“萧君烨,本殿倒要看看,你在自己的王妃和这灾星之间会选谁?”话落,轻轻一按椅上龙头,瞬间龙椅转移,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萧君烨欲要追上前,只可惜他晚了一步,等到他有样学样打开暗道时,里面早已没了两人的踪影。
李翊霄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盛宁帝的领口:“带我们去城楼,否则立马让你血溅三尺。”
近身伺候帝王的大太监王德才见此情形,连忙说:“你们先放开陛下,老奴带你们去便是。”话落,主动走入暗道。
人质,他们是一定不会放的,只不知城楼上到底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糯糯啊糯糯,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否则那便是在凌迟他们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