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春,草长莺飞,繁花似锦。
唯有安北,似乎从不见春,而是直接进入夏季。
都护府,崇文馆。
只见,袁策拿着一封家书,兴冲冲的走了进去:“大哥,爹来信了,并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
袁训本来还在和褚令昭、严励行等人商议事,被他这个大嗓门一喊,所有人都停下手中事,并直勾勾的看向他:“什么好消息?”李翊霄的好奇心永远都是那么重。
袁策将家书递给亲哥:“你自己看看。”
李翊霄怀着好奇凑近,当看到龙凤胎三个字时,不禁和袁训对视了一眼:“这是真的?”
袁训温润一笑:“家父不会说谎,糯糯也不会欺骗双亲,这是缘分,也是福报,但愿他们一家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唐钧桀怀揣着好奇问:“什么真的假的?”
袁策喜悦相告:“糯糯生了对龙凤胎,取名朝朝暮暮。”
闻言,众人心里各怀心思,唯有萧君烨黯然神伤,他低垂着头,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他恨上天不公,恩赐相遇之缘,为何就不能再恩赐一份长相厮守?明明他也很爱她,最后却告诉他,他们之间有缘无分,连带着孩子……也有缘无分。
程熠给大家使了个眼神,下一瞬,崇文馆的大门应声合上,只留下他们两人:“阿烨,往事随风,烟消云散,你该释怀了。”
萧君烨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我弄丢了糯糯,也弄丢了堂堂甜甜,现在他们都归了顾曜廷,原来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笑话。”
程熠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并不是笑话,是情深缘浅,而我们几个,甚至连笑话都算不上,这难道不是更可笑?”
萧君烨满脸痛苦的合上眼:“我和糯糯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了呢?明明她也很爱我,可我却消耗了她所有的爱,最后更是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她要惩罚我,让我永失所爱。”
程熠苦笑:“无论如何,至少你们曾经拥有过彼此,而我们几个,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厢情愿,最后还不是被她给遗忘?可我们都无法恨她,因为她不这么做,只怕世上从此再无袁雨若这个人,相对于天上人间寻无此人,我宁愿她彻底遗忘我们好好活着。”
萧君烨怔怔的看着他:“阿熠,你对我,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程微笑摇头:“不,我们是兄弟,没有失不失望,只有希望对方更好。”
“可我对自己很失望,我弄丢了糯糯,让她从此只记得顾曜廷,今生今世也只爱他一人,甚至连孩子都偏爱他,他人生得意,我还有什么资格同他争?”
程熠轻叹:“阿烨,我知道你今生都放不下糯糯,我何尝不是同你一样?若是纠缠便可以让她重回我们身边,那我一定带头去纠缠,只可惜纠缠无果,最后失落伤神的只会是我们自己,倒不如把她放在心底永远珍藏。”
萧君烨静默许久,志坚意决道:“罢了,爱她是我的事,此生只要她能安好,我便不再打扰,若是她不安好,就算兵临城下,我也要把她抢回来。”话落,失魂落魄的转身而去。
程熠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再次说了同样的话:“一场孽缘,何苦要记一辈子?”
非也,雨若于萧君烨而言,最多是情深缘浅,和孽缘还挂不上钩,但正是因为有缘无分,才会使得一切都要重回正轨,因为只有这样,各人才能有属于各人的好姻缘。
………………
两国相争,弱败一方,必俯首称臣。
相较于北原的狼子野心,西苍也不遑多让,但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不敢挑衅大晋,亦不屑于南蜀小国,最后竟把矛头指向了东周。
容辉帝虽主张和谐至上,却也不是软弱无能之辈,相反,他从不主动征战,是因为心怀民生、怜悯百姓,只因他深刻了然,两国交兵,必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届时无论输赢,苦的终将都只是天下百姓。
只是,敌人都已经打上了门,他们若再不出手反击,势必就要助长了对方的士气,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将士而言,是万万不能让对方踹在他们的脊梁骨上的,于是宁王夫妇主动请缨,发誓不破西苍永不回朝。
宸王怕他意气用事,故请缨与之一同前往,而瑞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亦主动参入,他虽不会上前线作战,但却向兄弟们保证,只要有他在,就保证粮草永远充足。
且说,顾曜廷回到王府后,就去找了亲亲娘子,并把事情始末全说了一遍。
谁知,她听后想也不想,只坚持要与他同去,他若不允,她就立马带着朝朝暮暮回大晋,且此生都不再与他相见。
顾曜廷无奈的扶额:“糯糯,战场凶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为何就不能乖乖听话?”
雨若八爪鱼一般攀着他:“夫君,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们的命,你说是不是?”
顾曜廷抱着她,像抱一件稀世珍宝:“我知道你医、毒都是一绝,可我实在不敢拿你去冒险,况且你走了,朝朝暮暮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如何能离得开爹娘?”
“母后恨不能天天带他们,不如就送去宫里叨扰一段时日,等大军凯旋,就立马接回他们,好不好?”
顾曜廷看着她嘟的老高的小嘴,心里倏然想到了北原那件事,万一……罢了,敌人诡计层出不穷,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把她带上,或许危急时刻真能起到作用。
思及此,他轻笑了一下:“你既然一定要跟我去,那就要任劳任怨,不可半途而废,明白了吗?”
雨若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你是将军,我是军医,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挺好。”
“你错了,这次为夫为主帅,顾远弘乃征西大将军,而你们,都要听我的。”
“我保证听话,只是我要待在军医营帐,你若无事,尽可能的不要去找我。”
顾曜廷眯起星目,语气危险:“怎么?你要和我分开,且还要分的如此泾渭分明?”
“不然呢?总不能和你住一个营帐吧?那样你要将士们如何看待你?”
“袁雨若,是不是为夫很久没惩罚你,滋生了你的胆大妄为?嗯?”说罢,大掌便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哈哈,明显底气不足。
顾曜廷邪魅一笑:“你说呢?说起来自从你有孕,后来坐月子,再后来为夫日夜为西苍之事劳碌,已有许久没与娘子亲热了,娘子不会与为夫生疏了吧?”
望着他星目中流光潋滟的灼热,雨若下意识的就说:“顾曜廷,能不能等到晚上?”
“娘子说呢?还是娘子觉得,我对你还有忍耐可言?”说罢,抱起他走向卧室。
春和景明,却不抵春光无限,一室旖旎,生动的描绘着他们之间的爱意情浓、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