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虽然才十余岁,未施粉黛,清冷疏离,即便是寻常素衣,难掩其风姿,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倾城之貌。
白莹心抬手便想往安颜脸上打去,未尝没有嫉妒的阴暗心思。
安颜原地不动,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吴蒙则是赶紧上前阻拦,“娘!小医仙也没说错什么,我们不就是有求于人家吗?”吴蒙虽是对着白莹心说的话,却是充满歉意地看向安颜,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在意他。
“你!”白莹心被自家儿子拆台,气愤地甩手。
吴蒙抓住她的手,眼神示意正事重要,白莹心狠狠地瞪了安颜一眼,瞥过头去不说话。
吴蒙这才上前,彬彬有礼地作揖,“仙子,在下仰慕无殇神医的医者圣心,今日是诚心前来拜师的。”
“拜师?”安颜放下手中的茶水,嘲讽地说:“我倒是从没见过有人空手上门要求拜师,甚至还要带着贵重礼物走的。你们的诚心闻所未闻。”
吴蒙脸上闪过尴尬之色,暗怨白莹心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仙子说的是,是吴某考虑不周,来时匆忙未曾准备好厚礼,来日必定补上。”
“不必了,如此倒像是我开口讨要,显得我市侩了。”安颜抬手阻止吴蒙接下来的话,“你们请回吧,师父不会收你为徒,死心吧!”
白莹心拍案而起,怒斥道:“你不过是个捡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代替无殇做决定?”
“就凭它!”安颜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那是无殇谷少谷主身份的象征。
“无殇竟把这牌子给了你!怎么可能?我要见你师父,这一定是你自作主张偷来的!”白莹心知道它的含义,才更不敢相信。
安颜无所谓道:“师父闭关,没有个把月不会出来,你要见他,那就下山等着吧!”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孽徒,想趁他不在就犯上作乱,你……”白莹心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她看见了安颜正把玩着手里的数根银针。
银针尖上都淬着墨色,一看就是剧毒。
“继续说啊,不用担心,这毒啊见血封喉,若是不小心沾上一点,就那么一点点,都等不及我师父赶来,就得去见阎王了。”
安颜欣赏着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恨不得离得远点,貌似不经意地问:“刚才说什么来着?”
吴蒙吓得腿都软了,他是喜欢美人,但不喜欢随时能取了自己性命的美人啊。
“我们这就下山去准备好厚礼再来拜访,一定让仙子和神医看到我们的诚意,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白莹心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吴蒙连拉带拽地拉走了。
安颜冷漠地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收起银针,再去看看师父研究得怎么样了,可别莽得直接以身试毒才好。还要顺路把少谷主的令牌还给师兄。
“师父,且慢!”安颜赶到祭丹堂,正看见无殇拿着一杯血水,意欲饮下。
无殇温和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是稀释过数遍的,为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为师也是想尽快研究出解药,不然那位中毒之人怕是等不起。”
无殇的舍己为人之心令人动容,但是没必要啊!
安颜赶紧把杯子夺下来,随口编着:“师父!方才是我没说清楚,那人虽中了毒,但已经被我用银针封住了,能撑个三五年的,不着急。”
“这样子吗?但是唯有亲身体会此毒带来的后果,才能更为准确地研制出解药,也好早日助人解脱。”
见无殇心意已决,安颜也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地将杯中之毒再吸收掉大半,停在能让人体接受的微毒状态,“您要喝也行,但我和师兄要陪着您,以防万一。”
无殇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拒绝自家弟子的好意。
等到安颜去把白术喊来,无殇才喝下。
只瞬间剧痛袭向全身,无殇跪倒在地,拳头捏紧,青筋爆出,浑身发红,满头大汗。一口血喷了出来,无殇紧闭着眼,忍着剧痛感受着身体的异样。
“师父!”安颜和白术赶紧把无殇扶到床榻上。
白术拿来纸笔,凑近无殇嘴边,才能听清楚他咬牙说出的自己身体的症状,帮着记录。安颜把脉,脉案也一并都记录下来。
无殇顽强地撑着都记录完,才昏死过去,把安颜和白术吓了一跳,试探了还有微弱的呼吸,才算安了一点点的心。
白术抱怨道:“师父这是又从哪里搞来的毒,竟有如此威力?师父常年以毒炼体,按理说早已百毒不侵,这毒居然能把师父放倒诶!”
安颜在一旁尴尬地陪笑,这不是时间紧急,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引开师父吗?
白术又推测道:“不会又是那个女人想让师父救什么人吧?每次她来,师父都得病上一段时间,偏偏师父把她当成座上宾,真是烦人。”
有人背锅,还是讨厌的人,安颜自然顺杆子上。她也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就是!他还想让师父收她儿子为徒,谁知道是不是打无殇谷的主意?”
“什么?竟有此事,不行,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安颜拦住他,“师兄,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但不知道明后天会不会再来,这样吧,你医术比我好,你留下来照顾师父,那边我去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招惹我们。”
白术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师父,“行,你小心,师父这里我帮你打掩护。”
天色渐晚,安颜换了一身夜行衣,直往客栈而去。
无殇谷地方隐蔽,远离红尘,山脚下也只有几个村落和一座小镇,豪华的客栈就那么一家。他们奢华享乐惯了,想来看不上普通的,必定会选择在那里落脚。
挑剔地用完了晚饭,白莹心和吴蒙在房间里交谈。安颜躲在窗外偷听。
“娘!你不是说只要你开口,那个无殇就一定会同意的吗?可现在呢,还不是灰溜溜被赶出来了?”吴蒙抱怨道,“害我没法近水楼台先得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