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马主任怎么那么会叭叭！”
开会就开会吧，偏要说些她们听不懂的。几个小时下来，脑瓜子嗡嗡疼。
“小陆媳妇儿也忒能耐了吧，竟然想出这么个招整咱们。还让人说不出半点错处。”
花大嘴身子抖了抖：“老娘再也不招惹她了！
没孙子就没孙子，再被拎过去上课，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到那啊！”
“婶子先别说这话，听马主任说，咱们得连上三天，最后还得考试。
考试通过，她会日常监督，按月打分。
若是再发生重男轻女的情况，就要扣咱家男人工资，还影响升职。
要是考试没通过，就得继续上课。三天、五天、七天、十天，直到学会那天。
倒是不扣男人工资，就是考评表上会写家属思想觉悟一般。
天爷啊，这要是影响男人晋升，不用他们说，我就能愧疚死。”
马芹芹真是精准掐在她们死穴上。
“可是，俺不识字怎么办？听课都听不懂，可怎么考试哟！”
“马主任不是给了张信纸嘛，让咱回去背，好像背下来就能过。”
“那还愣着干啥，快回去让家里男人（小孩儿）帮忙念念，早点背下来呀！”
家属们对视一眼，头凑到一起：“你们说，小陆媳妇儿究竟在不在家属院？”
“这谁知道，反正我是不敢找她麻烦了！在不在的，又没法保证我生儿子！”
“咱不说转胎丸，咱去道歉。总要知道陆副团长究竟有没有骗咱！”
“要是骗了，能怎么着？”
“不怎么着，就，多去他家坐坐呗。
白天晚上轮班坐，陆副团媳妇儿还能把咱们撵走不成？都相亲相爱一家人，串门儿啥的多正常。
至于那生子丸，咱一群文盲，能影响到她什么啊。该做做呗，还能被学了去？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还是孙嫂子有办法！”
一群人说说笑笑着来到二号楼一单元201，花大嘴被推选出来当代表，站到最前头，敲门。
结果敲了半晌，里面都没动静。隔壁听不下去，拉开条门缝：“陆副团搬宿舍住了，家里没人！”
“他媳妇儿呢？”
“一大早就走了呀，拉着个藤条箱，还带了个大包裹。”
“还真回老家了呀！咱也没干啥，这小陆媳妇儿，气量也忒小了！”
巩若云心想，你们动辄十几个人，又是围，又是堵，气势汹汹，谁不怕？
就连她，都是忍了两天忍不了，家里男人在，才出来吭气的。
“行了行了，回家！折腾一下午，肚子都饿了！沈芙呢，怎么没看见她？”
沈芙啊，上课时一声不吭，没有存在感。在大伙儿商量找乔蔓蔓麻烦的时候，心焦但没敢反驳。
在楼底看着，要是发生冲突，第一时间喊马主任过来救场。
结果乔蔓蔓不在，她长长地松了口气，直接回家。
刚进屋，就迎来一个搪瓷缸。
陈福的妈扯着嗓子喊：“去哪鬼混了，天黑了也不知道回来做饭！”
沈芙瑟缩一下，想起马芹芹的话，挺直腰板：“马主任说了，你要是再欺负我，就让陈福停职！”
“你！他是你男人，你怎么能扯他后腿？有啥问题，咱家里解决，何必闹到外头！”
婆婆示弱，让沈芙恍惚。原来，反击这么简单吗？只要拿捏对方软肋，就不会受欺负！
见女儿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沈芙笑着揉揉她们的头：“吃过饭没，肚子饿不饿？”
小丫头的肚子响起咕噜噜的声音，沈芙眼神凉凉地瞥眼老太太：“娘，你今后再苛待我闺女，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你个贱人，等福儿回来，看他饶不饶得了你！”
沈芙没理她，进厨房做了锅汤面，跟女儿分着吃，没给她和陈福留一点。
晚上八点半，陈福疲惫地回到家里，听老娘哭诉沈芙的所作所为，瞬间怒火上头。
“姓沈的，长胆子了哈！”右手高高抬起，攥紧的拳头显示出不同寻常的爆发力。
沈芙强撑出来的坚硬在这一刻破防，可她没有退缩，抄起菜刀往前一挥：“你打，你打，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要不是长期训练，让陈福足够警惕，就沈芙那一下，怕是能把他拳头给削下来。
“你，你干什么？”陈福腿软，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沈芙边哭边拿刀跟他对峙：“我以前就是太窝囊了，才会被你们欺负。
从今往后我不会了，我不会了，生女儿怎么了，我乐意！
你再敢打我，我就趁你睡着，杀了你！”
最后一句，她压低声音，恶狠狠的。
让陈福生生打了个激灵。
“你也别想弄死我，我跟陆嫂子、马主任说好了，一旦我出事，就是你害的。你别想继续当兵，你会进监狱！”
陈福见她情绪不是很稳定，忙安抚：“不打了不打了，再也不打了。我发誓！”
“我不信！”沈芙擦了把鼻涕：“不过我不怕了，你敢打我，我就告领导。
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欺辱我！”
陈福点头，心里埋怨乔蔓蔓、马芹芹多管闲事，却又不敢找两人麻烦。
真是又怂又坏又双标。
乔蔓蔓不知道，一场闹剧，解救了一个在婚姻泥潭中挣扎的女人。
下午，乔蔓蔓去上班，刚进研究室，就发现大伙儿沉浸在数字的世界中，如痴如醉。
乔蔓蔓挑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上午的进度工作。她没用算盘，拿空间里的计算机加快速度。
整个状态就是睁眼、闭眼、记录，再睁眼、再闭眼、再记录。
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她的笔记。丁璟雯好奇地走过来，看她计算，觉得很神奇。
“小乔妹子，你这是，心算？”
乔蔓蔓点头：“手指有点疼，就想着心算试试。组长放心，我会很仔细。”
丁璟雯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话题一转：“你忙！”
乔蔓蔓“嗯”了声，继续计算。
等到下班时间，大伙儿没动，她收拾东西离开，尽量不发出声音。
丁璟雯随便抽了两张纸拿给沈林：“帮忙核算下有没有问题！”